濮阳慕华沉默,算是默认。
楚清清心头早已释然,却还是让她觉得由个外人来质疑她对濮阳瑾的用心,她不高兴,甚至感到可悲。谁让她与濮阳瑾真心相待,却不敢众所周知呢?
“婉妃之事,萧后早已明了于心,她正找不到机会收拾你。且太子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错,如果你真心待太子,应该能明白本王的苦心。”不得不承认,楚清清让他很苦恼,她这条鸡肋,已在不知不觉得变得重要。
楚清清有些糊涂,什么叫‘这个节骨眼’?濮阳瑾消失了好几天,到底在忙活什么?“能告诉我太子在忙什么么?”
瞧着楚清清又重新面向窗外,淡薄的身影蒙胧上了一层凄凉的色彩,张了张口,竟一时难以拒绝。才道他慈悲,他果然慈悲。“惜宁公主要嫁翡渊了,你应该也知道那一百万两紫金的事情,如此朝局表面虽是一派平静,可暗中却是动荡不已。北晋虽未正式扬言攻打璠阳,可天下早已谣言四起,难辨真伪,这批紫金莫说对太子重要,就算对整个璠阳也是很重要的。
“萧后若是还想稳拿她的权力,就必须得保证璠阳边关平安。还有,太子执意提出拿惜宁去和亲的原因,与萧后想拿稳手中权力的原因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要看谁下手快先得到那批紫金罢了。”
“萧后那么疼宠濮阳惜宁,她会答应么?这其中不会有疑?”伸出手去,飘洒的雨粒乱吻着掌心,如此楚清清的语声,轻轻的,凉凉的。
“她没有同意,然也没有不同意,对她而言,权力与最宠爱女儿的决择,相信她此刻正在艰难的徘徊。”濮阳慕华的语声有了些愉悦,“不过本王倒是很乐意看到那个女人皱眉,为此事摇摆不定的焦急模样。”
收回手,掌中的细雨已是化开,楚清清掏出袖中的帛巾,轻柔的擦拭起来。“皇叔,你可以告诉清清一件事么?”
那淡若虚无的语气,偏偏又让濮阳慕华听得真真切切。料想何事能令她犹豫,却又是想知道的?“说说看?”
他还是有所保留。不过楚清清并不介意,淡淡的眸色停在濮阳慕华那里,她问:“太子每次一提到濮阳惜宁,就会说她是濮阳家的耻辱。还有云王爷,他似乎也并不是特别喜爱那个妹妹,在清清眼中,那全是敷衍,好像濮阳惜宁四个字会玷污他的骄傲。”
濮阳慕华神情一滞,随即荡开唇边的嘲弄,且坐且说:“你看出来啦,这事就算让你知道也并无不可,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本王替你解惑。”
“曾有一日,清清回府探父,归来时在大街上见到她与尹湘鹤同行。”楚清清点到即止的说,这种没有把握的猜测不必说得太清楚。
濮阳慕华长长了叹了口气,把玩着只剩余半数茶的杯盏,思绪似乎在刹那间回到过去,那遥不可即的过去,和无法挽回的过去。“当年本王年少气盛,离宫游历天下。你应该不知道如今的皇位应该是属于本王的吧?”
楚清清知道,此刻却沉默,佯作不知。
“萧相国有一女,闺名诺梅,是个极负才情的女子。她与表兄尹湘鹤乃是交过聘书的指腹为婚,又兼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谊自比不得寻常。当年本王离宫,将江山重担任性过给皇兄,那萧相定是看中皇兄生性仁慈,便毅然断了女儿的婚约,将其嫁入宫中为后,好为他萧家的权势在朝中更是根深蒂固,无法憾动。萧诺梅入宫后,并未与尹湘鹤断去联系,在生了云王濮阳洵后,与尹湘鹤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