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贵客临门,奴家不胜惶恐,不知这位少爷找奴家有何贵干呢?”墨色长发的妖艳女子微微一笑,以完美的仪态继续伺候着自己面前矮几上的各式茶道工具,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而在她正对面的高墙上,则站着一个身穿红云晓袍的男人,男人左眼的三勾玉还在缓慢的转动,看着下方女人的眼神无悲无喜:“居然能破解三千鸦杀,该说是你实力强于彭侯呢?还是该说不愧是冰妖雪女?”
“原来彭侯是败在了您手上么?失敬失敬,妾身久仰大名,奈何无缘得见,敢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被神无一语道破身份,冰妖雪女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笑意吟吟的表达了对神无的尊敬和憧憬之意。相比起完全沉不住气三两句话就炸毛的彭侯,这只雪女无疑城府更深,神无轻轻一跃落入了这个气温极低的庭院,不避嫌的拿起了雪女调好的一杯冷茶一饮而尽:“神无!”
“神无神无?明明是叫这种名字,却为何要与我们妖怪为敌呢?您最近在妖怪之中可是威名赫赫,但是看您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妾身在茶里动手脚呢。”雪女笑意嫣然的看着放下茶杯的神无,后者带着淡然的表情,盘膝坐在了雪女的对面:“你不敢这么做...更准确的说,是你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价值。在茶中下毒,不仅不一定能毒死我,而且还会交恶于我,还是说...你是个好赌的人?至于名字问题,我只能说这是个代号,不是我本来的名字,并且我暂时不打算让它倒过来。”
写轮眼紧紧地盯着雪女。这东西可不仅仅是用来复制忍术的,在写轮眼的观察下,雪女每一丝表情变化或是姿势改变,哪怕细微到只有一根头发丝的程度,也能毫无保留的落入神无的眼中。对于他这种揣测人心的高手,这要有这一点情报,就足以推断出雪女在想什么,但雪女也是城府极深的大妖怪,断然不会像彭侯那么好懂,虽然两人是敌非友。但不论是脸上的微笑还是泡茶的动作都丝毫不乱。
“神无大人不是来除妖的么?为何还不动手打杀妾身呢?”十分突兀的,就像是没有了耐心一般,雪女停下了泡制茶叶的动作,带起头带着柔美的笑容盯着神无诡异的双眼。神无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但遗憾的是写轮眼不是毛的gaess。即使看着对方的眼睛也没有读心能力,再加上雪女的城府。通过眼神判断心理活动也成了空话。神无想了一下后,又拿起了雪女刚刚倒好的一杯茶:“你想死么?”
“大人说笑了,如果想死的话,妾身只需要找个大妖怪去送死就好了,何苦费尽心思掌控整个信浓城,也用不着大人费力。只不过。若是大人出手的话,妾身断然没有活路就是了...”雪女摇了摇头,十分做作的摆出了无奈的表情,神无看着她眼中闪烁的笑意。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杀不杀...是我说了算,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谈话陷入了沉默,神无时不时小啜一口手中的茶水,雪女也再次拿起了泡茶的工具,双方谁也不再说话,互相之间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在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高楼楼顶,铃仙正用一把巨大的狙击步枪瞄准着这个方向,准星正对着雪女的头颅,而百姬灵梦和水银灯都在她身边,小小的人偶一直观察着神无,似乎根本不需要望远镜这种辅助:“哼...看他现在的样子,我倒希望他不要恢复记忆了呢。”
“那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灵梦皱了皱眉头,他察觉到了小人偶语气中微妙的无奈和头疼,因此好奇于能让人偶头疼的神无是什么样子的,主席看了看满眼好奇的少女,忍不住轻笑出声:“以前?以前的他可是最讨厌这种做派...嗯,也不能说是讨厌,应该说是不愿意这样子威胁别人吧?失忆之前的他呢,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和善到都有些傻了,不过该冷酷的时候,还是会像这样冷酷下来。”
“听你们说,他杀死彭侯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留情,直接火力全开灭杀了对方是吧?以前的他是不会这么做的,明明拥有傲视天下的力量,但却总是作茧自缚一样的给自己找些麻烦,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全力享受过战斗,战斗对于他来说,像义务和责任多过像达成目的的手段...”水银灯脸上的表情从嘲笑变成了幸福的淡笑:“不过这样的他,并不讨厌,大概除了那些嗜战如命的变tai之外,没人会认为战斗是值得享受的东西吧?不过...这次失忆,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一件好事,束缚太多就无法放开手脚,自然也不会明白...有些事是真正放开手脚才能做到的。”
“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一点都不明白...”灵梦干脆利落的翻了个白眼儿,深山老林里滚大的她根本听不懂人偶的文青发言,倒是百姬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感悟。水银灯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淡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了神无和雪女:“不明白?不明白不要紧,你们都还小,到了五十年后,你们就明白了...前提是你还没入土...”
“五十年...?!难道...?”灵梦一开始没明白水银灯为什么要提到固定的时间点,但只是大致一思索,就和百姬一起有些惊慌的喊了出来。水银灯以一种让人怀疑脖子断掉的姿势转回了头,脸上的表情不再有那种温和与小小的恶意,而是变得淡漠如同在看死人:“明白了么?五十年,以现在的年代来说,已经算是绝对长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