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自责。
可言溯似乎没听,他近乎固执地扭头,看向缆车站边的小海湾。此刻海上凄风冷雨,他们来时乘坐的小轮船正在汹涌的海浪中剧烈颠簸。手电筒光穿透斑驳凌乱的雨幕,照过去,星星点点的雨丝对面,白色的轮船,窗子黑漆漆的。
言溯缓缓道:“或许,有人想告诉我们,赛车手在这条船上。”
拳击手首先表示质疑:“那个家伙一直没出现过,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言溯没理他,径自几步跳上船,开灯找寻。甄爱立刻跟上去,其他人见状,也去找。
检查了一圈,船上没有半只人影。
拳击手忍不住抱怨:“你不是很聪明的吗?刚才在餐厅,赛车手的蜡像消失了,你就应该猜到吊在缆绳上的不是人是蜡像。就说了赛车手他人没来,结果你倒好,几句话把大家弄得跟掉进水里的狗一样!”
甄爱听言狠狠咬牙。言溯怎么会想不到挂在缆绳上的可能是蜡像,只不过他想着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人,他也要尽力来救。
她生气又心疼,刚要说什么,言溯拉住她的手腕,冲她摇摇头,脸色冷清,眸光却温和。
他不介意;可她的心像被针扎似的。
演员是维护言溯的,当即就跟拳击手呛:“你这人怎么没点儿同情心,万一不是蜡像是真人呢?在城堡的时候,谁敢保证?”
拳击手虽然急躁,但不至于和女人争,憋了半天,重复之前的言论:“赛车手根本就没到岛上来!”
“我猜他或许早就偷偷跑来岛上了,”演员反唇相讥,“要不然谁那么无聊,跟他的蜡像过不去啊!”
“我也觉得奇怪,”作家拧着衣服上的雨水,轻轻发抖,“你们想想,医生死了,和他的蜡像一模一样;而赛车手蜡像的头被划得稀巴烂,该不会是......”作家低下头,不敢说了。
剧烈颠簸的船舱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船外巨大的风浪拍打船身,哗啦啦作响。
甄爱被船晃得头晕,抓着言溯的手臂,无意识地接过作家的话:“你的意思是,赛车手也像蜡像一样,死了?”
现场的人都颤了一下。
模特不可置信:“可这里根本就没有赛车手的影子!”她扭头看着管家,“他该不会藏在城堡里吧?”
“不可能!”管家摇头,“城堡只有大门可以进入,我今天只给你们开过一次门。”
女仆也小声附和:“我的船今天也只往返了一次。”
言溯静默地听着大家的话,寂静的眸光忽而闪了闪,说:“我知道赛车手在哪里了。”
他转身走出客舱,带着大家来到驾驶室,那里空无一人。言溯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挣扎的痕迹。他走过去摸了一下空调,还有余温。
女仆说:“我们刚才找过啊,没有人。”
言溯一言不发,走到地板中央的一块方形小高台处,轻轻踩了踩,那下面是轮船发动机的位置。他又到控制台前,扫了一眼,摁下一个摁钮。
方形地板缓缓打开。
众人拿着手电筒一照,几束交错的灯光穿透黑色而颠簸的海面,白色的涡轮发动机叶片上,水流湍急,却固定地漂着一团似红色似黑色的毛发。
海流一涌,那东西转了个向,惨白的手臂跟木头似的在海面上随波漂荡。
赛车手的尸体很快被打捞上来,湿漉漉地躺在地板上,和之前看到的蜡像一样,头部血肉模糊。海水冰冷,已经无法判断他的死亡时间了。
主持人吃惊地盯着他脖子上的绳索:“他怎么会被绑在船底下?为什么凶手要砸碎他的脑袋?太残忍……”
话没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拳击手,貌似在场的人,只有他能和“砸碎”这个词联系起来。
拳击手愣了愣,惊慌起来:“看什么?不是我!”
管家见状,冷冷地说,“你们没看到他被绑在发动机上吗?”
甄爱也点点头:“不能这样怀疑拳击手。凶手只用把他固定在涡轮下,发动机一开,就会把他的脑袋搅得稀巴烂。”
幼师捂住嘴,光听这话她就想呕吐,她颤声道:“难道赛车手从一开始我们上船的时候,就被绑在船底下,一路从水里拖过来的?”
一时间,众人齐齐看向作家:“你是最先上船的人!”
作家惊慌,看了一圈,突然指向女仆:“我是乘客里最先来的,但她一直都在船上。”
女仆浑身一抖,急忙摆手:“我都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再说了我不会游泳,他还是个男人,我也没有力气啊!”
“他是在上岸之后被杀死的。”言溯冷淡的声音叫停了大家的争吵,“他活着到达了nd。”
彼时他蹲在地上,检查着赛车手的脖子和指甲,虽然海水冲掉了一些,但有挣扎的痕迹。他又从赛车手的领口里抽出一小块红色织物的碎片。
甄爱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我掉进海里的围巾。”
“你们明白了吧?”言溯站起身,笔直地立着,“我们上岸后,发动机重新开启过,把这条围巾搅成了碎片。”
众人张口结舌。
作者抓着头发,想不通地喃喃道:“不可能啊。只有这一艘船,他怎么过来的?”
“那要问女仆小姐了。”言溯侧头,眸光很淡,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