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贺翦向来一言九鼎!”
秦玉双目亮起,抿紧唇想了想,正要答应,胳膊忽然被一把抓住。
秦鸣山瞪着他:“玉儿!你可别犯糊涂!贺家的儿子没一个是好对付的,他说不伤你性命,可没说不伤你分毫!就这么贸贸然下去,万一受伤了可怎么办?”
秦玉朝他笑了笑,眼神坚毅:“爹,总要试一试。我看他言语极有分寸,交手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趁人之危。”
“你试什么试!”秦鸣山急道,“你几斤几两爹知道!横竖打不过,何必出去冒这个险?还不如现在就将城门打开,与他们好好谈一谈。”
“爹!您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秦家虽然比不上他们贺家,可毕竟世袭数代,一万兵马是不多,但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难道如今就要这么放弃,将好好的封地拱手让人?”
秦鸣山被他堵得面色难看,沉默半晌后长叹一口气:“你就别倔了,往后这天下哪里还姓得了萧,一朝天子一朝臣,到那时咱们还做什么藩王?爹虽然不知道贺连胜有多少胜算,可与他相比,赵暮云是个性格多疑的,显然不是个明主,咱们也该想想退路了……爹实在是,不想拖累你……”
秦玉深吸口气,露出一丝笑容:“爹,我心里有数。”
这边父子二人在城楼上说着话,那边贺翦身旁的两名副将已经提高嗓门叫阵了半天。
左副将喊道:“秦将军怎么答个话还要小兵帮你?现在又这么磨磨唧唧的不出来应战,是想做缩头乌龟吗?”
左副将话音刚落,右副将接着开嗓子吼:“快出来应战!不过是过过招!胆子这么小还守什么城门?”
两名副将算是有些涵养的,结果后面的小兵听得不痛快了,嗡嗡议论了会儿,陆续站起来起哄,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贺翦朝后看了看,一眼就瞧出来是贺翎在撺掇,不然这些小兵哪有这个胆子擅自行动。
城门外叫骂声一片,秦家守城的士兵听不下去了,纷纷侧目看向秦玉,秦玉听得咬牙切齿:“爹您别拦着我!我不出去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这是激你呢!”
秦玉本就打算出去迎战,哪管对方是不是激将法,甩开秦鸣山的手就三步并作两步走下了城楼,刚准备上马,迎面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将他拦住,抬眼一看,原来是妹妹秦珠。
秦珠也是一身铠甲,伸展双臂拦住他的马,瞪大眼道:“不许去!要去我去!”
秦玉知道她的脾气,也不与她争,冲她微微一笑:“你的马呢?”
秦珠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太匆忙了,连忙转身跑开,甩下一句话:“等等!我去牵来!”
秦玉憋着笑摇摇头,翻身上马,随即敛了神色对左右吩咐道:“我一出去就关城门!没我的命令不许开!”
“是!”
等秦珠骑着马冲过来时,正见到城门被合上,知道自己又被糊弄了,狠狠跺了跺脚。
一直等在外面的贺翦看到秦玉出城应战,示意左右副将离开,取出悬挂于马侧的长枪,朝秦珠抱了抱拳。
秦珠催马上前远远回了一礼,二人处在双方射程之外,算是正儿八经的过招,接着就亮出自己的兵器,竟然是两只短枪,左右各执。
虽然骑兵在马上射箭也是用的双手,但毕竟不是一只用,可如果双手都持兵器,那在冲锋陷阵时就需要完全依靠双腿控制马的方向与自身的平衡,极为少见。
贺翦微微讶异,赞道:“看来秦将军的骑术十分了得,贺某佩服!”
秦玉微微一笑,提起兵器一踢马腹,直直朝他冲过来。
贺翦立刻提枪迎战。
秦玉双手将枪舞得扑朔迷离,或刺或挑,每一下都企图近身直刺对方要害,所使之力都极为巧妙;贺翦虽然枪法不如他这么花哨,却招招劲力,水泼不进。
二人时而狠狠一击擦肩错开,时而近身缠斗,打得干脆利落,让贺翎与两名副将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叹:“这秦玉倒是有两下子!不过他似乎力道不够,一直在使巧劲。”
话音未落,那边秦玉一不小心漏了个破绽,贺翦目光一凌,枪头斜刺,直直朝他的咽喉戳过去。
秦玉面色大变,慌忙俯身侧颈闪避,不料那枪头又横扫而来,避无可避,一下子被他挑开了头上的帽盔,甚至一个不慎,连带着发髻也被挑散。
如此一来,贺翦明显是赢了,也就不再继续,收了长枪抱拳笑道:“承让!”话刚说完,却愣住了。
对面的秦玉身着铠甲,披着一头乌发,抿紧唇朝自己抱了抱拳,俯身拿短枪一挑,捡起了地上的头盔揽在腋下,虽然输了阵,气势上却不让分毫。
贺翦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秦将军既然输了,是否该兑现承诺打开城门?”
秦玉神色顿了一下,笑道:“本将军可什么都没答应!”说着调转马头纵马而去。
贺翦身后的大军离得还有些距离,他知道想趁开城门的机会攻进去来不及,也就没有下命令,原地坐于马上,含着笑意高声道:“自古圣贤诚不欺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话喊得中气十足,传到两边将士的耳朵里,顿时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贺翦笑容满面地回到营帐旁边,下马扔了缰绳:“安平王撑不了多久了!”
贺翎将他刚才的话听在了耳中,惊讶过后精神一震:“四弟,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