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拉住他的袖子,奶奶昨天刚住院,今天就有这么一番颠倒黑白的报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刘家人做的。现在哥哥若是发脾气,那更是坐实了传闻,这时候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哥哥不要生气。”
海峰强压下怒气,拉起妹妹自己退后一步,以保护的姿势隔绝了后面异样的眼光。兄妹俩继续走着,到校门口就看到了等在那的萱萱。
“你们可来了,冻死我了,咱们进去说。”
教学楼的中厅里,萱萱姐递给两人一份《京城早报》,“这是我奶奶家订的,一大早看到我就给带来了。”
若梅拿过来,飞快的扫了一遍,头版头条详细讲述了雇佣童工的福乐面粉厂经理林建军,拒绝抚养六旬老母。故事翔实的还原了所有表象,老人住在大儿子家,林建军发家多年,但始终未曾露面,逢年过节很少露面。即使露面,也是与老人家争吵。而如今老人躺在医院,生命垂危,临行之际就是想看一眼儿子。报道最后引申出“孝敬老人”这个中华民族的传统,并强烈谴责了这一类空有钱财但缺乏基本道德观念的人。
看完之后,饶是若梅两世为人比较冷静,也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海峰更是愤怒的把报纸扔到地上,使劲的踩了两脚,“全都是骗人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若梅拍拍胸口,强行忍下怒气,捡起报纸确认下刊号,确实是《京城早报》。
“萱萱姐抱歉,弄坏了你的报纸。”
“任谁都会生气的,你们……”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能不能帮我和哥哥跟老师请个假?”
萱萱点点头,“你们也别着急,你们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
“谢谢萱萱姐,哥哥我们先回家。”
两人回到四合院,看到姥姥一脸焦急的迎出来,“妞妞,你们怎么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们爸妈。”
“姥姥,我看到报纸了,你别着急我和哥哥想办法。”
若梅跑进屋,先打通了报社叔叔的电话,“江叔叔,我是林若梅。爸爸让我问问你,报纸上那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中年男子有些无奈的告诉他,这报道是上面发下来的,而且指名头版头条。默默地摁下电话上的录音键,若梅请求跟总编说几句话。
“总编叔叔你好,我想问下我们家的报道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但若梅还是死死地扯着电话,“总编叔叔,爸爸现在在医院,不方便亲自问您,我让姥姥来跟您说话好不好?”
面粉厂每年捐款捐物许多次,与报社关系也不错,对于那篇报道总编还是有些内疚的,沉默半响总算是没挂电话。若梅把姥姥叫过来,打开电话免提,自己拿起本子写着问题,让姥姥照实念着。
“这位总编同志,面粉厂是我儿子跟我女婿开的,用工绝对没问题,这个大家都清楚。而且林家那些事,满县城的人都知道,怎么这种颠倒是非的消息,就贸然给报上去了呢?”
总编声音里满是无奈,“老人家,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报道是上面直接发下来的,其余的我也不方便多透露。”
……
挂了电话,若梅摁下重复键,刚才的录音一五一十的回放出来。取出磁带小心的放进盒子里,若梅心下稍安。
“姥姥,这个东西咱们一定要放好。”
录音电话装上后还是第一次用,半响姥姥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电话这么贵,还真好使!”
“妞妞、海峰,你们怎么没去学校。”
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若梅回头,果然是爸爸妈妈回来了,“爸爸、妈妈。”
若梅摇了摇手中的报纸,“我和哥哥一大早,在学校里看到了这个。”
林建军和崔荷脸色难看起来,若梅把录音内容重新放了一遍,“爸爸,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清楚了。除了刘家,没人会做这样的事。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事实真相如何,而是我们有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刚才我已经用爸爸的名义给江叔叔打了电话,他们报社那边肯定不会再帮我们了。”
一家人沉默了,媒体向来是政府喉舌舆论尖兵,刘家正好掌管着这一块。昨日的那条早恋的新闻能播出去,也是靠着刘家没注意到这边,听刚才总编的口气,似乎现在报社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看着父母眼中的血丝,若梅心中的内疚达到了极点,前世她就深刻的体会过何为民不与官斗。就拿她举报瑞林集团的事来说,人证物证俱在,想要告赢还得拿出无数钱财上下疏通打点。那时候赵家只是冯致远可以随手舍弃的一个钱袋子罢了,哪能比得上刘家这般正儿八经的红色家庭。
“都是我的错,是我惹了麻烦……”
“妞妞千万别说这些,爸爸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全家过上舒心的好日子。咱们林家人是有骨气的,不能为了那两毛钱,任由自己被别人作践!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没有王法了?!”
崔荷也跟着点头,“你爸说得对,妞妞千万别这么想,你这不是让我们难过么。”
父母的全力支持,让若梅红了眼眶。想着回家路上合计好的计划,她眼神坚定起来。
“爸爸,这次咱们怕是得找李爷爷帮忙了。不过我觉得,李家没人参与媒体这块,能帮到的怕也有限。再说李爷爷也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