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为什么容兮,要带着我和十一,在他发小那儿骗吃骗喝的原因了。图什么,还不是图耳根子清净呗。免得待在蓬莱,隔三差五总有些神仙使者什么的,跑来问容兮要他大徒弟的下落。
后来,我拽着一直卧病在床的容兮去了一趟绿萝山。
此时的绿萝山,尚且算不得什么仙乡福地,充其量就是个世外桃源而已。
我指着老榕树下的一块空地,告诉容兮,我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然,容兮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我猜他一定是认定了我是那三清池子里的白莲花变的。
谁让他老人家万万年以前第一次见到我,就是在那莲花池子里呢?
花蘑菇到白莲花,多么神奇的跨越啊!
容兮说,这地方挺漂亮。
我说,容兮,不如等你到了重虚老头那个年纪,就到这儿来养老吧,本姑娘一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哪知容兮冷艳高贵的对我说道:“我不会老。”
“哎?为什么?”
容兮颔首,极认真的说道:“老了就不好看了。”
噗!
容兮一直以来都是很挑剔的,挑剔到一切吃穿用度让我一直认为,他从能穿衣服能吃东西开始,就已经有了日益严重的精神洁癖。
容兮说,绿萝山要依山傍水。于是袖子一甩,绿萝山前面就出现了一条波光粼粼的碧湖。
容兮又说,绿萝山要四季如春,出暖花开,袖子一挥,于是那些花花草草瞬间便跟嗑了鸡血一样,长的那叫一个枝繁叶茂。
我说:“容兮,你做出这般有违花期的事情,真的百花仙子不会来找你麻烦吗?!”
我觉得容兮在说出下面这番话的时候,隐隐有些微妙的自豪感。容兮道:“百花仙子的年末任职考察,最后是由我签字审核的。”
敢情您老间接算是她半个上司啊!
最后容兮又在山中建了一座临水听风的小亭子,亭子里摆了紫檀案几,案几上摆放着一把七弦琴。
池子里,种了满满的白莲花。
我问容兮:“你咋不种优昙花呢?”
容兮叹了口气:“优昙太娇贵了,这穷乡僻壤的养不活……”
对此,我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容兮指着那琴,颇有些期许地问我道:“莲泱可会抚琴?”
我摇头说不会,容兮就说,我教你。
容兮拽着我在案几前边坐下,容兮抬手试了两个音,笑着问我喜欢听什么曲子。
我问:“你都会弹些什么?”
容兮也不害臊,很自然的回答:“为师什么都会。”
我想了想,那些情趣高雅,高山流水什么的东西真的是一点都不适合我。瞅着容兮来了兴致,又不忍心拂了他老人家的意愿,于是开口说道:“就两只老虎吧。”
“……”
“怎么?”
“我不会。”
“那你还说你什么都会!”
“就这首不会。”
“那好吧换一首。”我争不过他,想了想说道:“那就弹胭脂扣吧。”
“……胭脂扣是琵琶曲。”
“……那你随便弹一个好了……”
“……”
最后一首长相思被容兮信手拈来,我坐在一旁托腮看他,总觉得在这种氛围下的容兮,美貌的有些娘气。
这样傻不啦叽地看着容兮,我忽然发现,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能够看清他的样貌了!
是实实在在连眼睫毛都能数清楚的画面,不再是之前那种月里天青,雾里看花的朦胧美了!
我为这个不知道慢了多少拍的发现,显得有些兴奋。
我蹭到正在抚琴的容兮面前,伸出左手捏了捏他的右脸。
容兮蹙眉。
我又笑着伸出右手去扯容兮的左脸,最后干脆上下其手,左右开工,反复将容兮那张天生的美人脸折磨到了变了形。
容兮实在忍无可忍,停止演奏,抬手摁住了我不安分的手。
“这是在做什么?”
我笑得十分无耻,还挣扎地再往他脸上揪了一下,我说:“容兮,你真好看。”
大约万万年前的容兮,还从来没有听过我如此直白地夸赞他,定定的用一种我是否是吃错药的怀疑目光看着我。
这种眼神,真是像极了万万年后的容兮啊!
想起万万年后的容兮,大约是有触景生情的错觉我突然变得有些激动。隔着桌子就冲色坯容兮扑了过去,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学着二郎神家的哮天犬,埋首在容兮的脖子上蹭啊蹭。
边蹭还边说:哎呀,容兮,我真是想死你了。
眼前的容兮明显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端坐在哪里,一点都没有被人轻薄应该有的自觉。
然后我一只手捧起了他的脸,一边将自己的脸贴过去。容兮身子僵了僵,我突然又用有些失落的口吻对他道:“我真的好想回去吖!”
幕少白那小子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和qín_shòu在一起待的时间旧了,久而久之,潜移默化,就连自己的心性也会变得qín_shòu起来。
一开始,这话本来是用来狭指黛黛和小狐狸,到后来也连带着加上了蘑菇我。
这句话啊,本姑娘原本是不信的,结果现在本姑娘竟然习惯性地,模拟小狐狸对十三皇子的姿态,来对容兮撒娇时,本姑娘顿悟了。
现下这番模样若是被重虚老头看去,一定是痛心疾首地往他好徒孙俞子夜身上一倒,泪流满面仰天长叹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他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