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戴墨镜……真是个怪人。
虽然他戴着墨镜,不过,我还能看到别的。
皮肤柔和,但有些苍白,像病人,嘴唇坚毅,没特意抿住,线条挺自然的,应该是天生的苦脸唇。
西装男后面还站着两个黑衣男,加起来一共四个保镖,排场挺大。
我回过神,突然感觉到身边安静了。
左右看一眼,才发现孙小乔和周思,郑鎏,都凝固在原地。
尤其是周思和郑鎏。
西装男看向她们:“你们是警|察?”
多明显啊!这还用得着问?----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仍在为周思的窘态幸灾乐祸。
直到孙小乔轻轻跺了一下我的脚。
我当然不会傻到问她为什么踩我,只终于明白情况不对。
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孙小乔的意思显然是说这个西装男有问题,我就乖乖不说话了。
周思抖了一下,不自然地微微弯腰行礼:“陈先生。”
郑鎏不说话,腰比她弯得还低。
现在我懂了,顿时也手足无措起来。
----这个西装男,显然就是陈疑啊!
我知道他会来,却没有想到,他来得这么快,我下意识地寻求旁边的人的安慰,不过,这次我转头看孙小乔的时候,她却没有看我,她呆呆地看着陈疑,我再点头,就看到她已经把手握成了拳头,捏得紧紧的。当然,我知道,以她的胆量和克制力,是不可能直接扑上去揍陈疑的,再说了,也没有理由啊,她会又握拳头又晃成这样,显然,是在恐惧。
其实西装男并没有什么气场,在我想象中,他是一个比现在更可怕的人。
等到见了陈疑真人,我反而觉得,心里面的恐惧少了一些。
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嘛,他也是一个人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是死者的哥哥。”陈疑说。
我头一回听见有人能够用这么冷静的态度说出这句话。
尤其是这两个字:死者。
我不由得怀疑起来,传闻中,这种形象,是否刻意营造的呢?又或许,连营造都懒得,直接将消息放出去呢?毕竟,陈鹫几乎一直被关在陈家,见过她的人,也不太有机会知道真相。从听说,到辅证,再到现在看见陈疑本人,我发现,他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一寸寸崩毁,高开低走。
当然,这个“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一开始我觉得他起码是个好哥哥,现在看来,连这个优点都可能是假的。
“走吧,我们先到1304去。”陈疑丢下这句话,就立刻迈步,走在最前面。
看来,他只是吩咐我们跟随他行动。
他那四个保镖,有意无意地挡住我们,不让我们越过陈疑,这就让我更坚定了看法。
直到陈疑被锁上的门关在外面,那几个保镖才让开。
他挥挥手,对周思说:“过来开门。”
我惊异地发现,到现在为止,我竟然只觉得他有些傲慢,好像……没有别的问题。
陈疑说一切的话,都在颐指气使,更重要的是,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周思专门是为他开门而存在,现在不重要的我们,就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我心中不悦,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跳出来的时候,虽然现在的陈疑只是略显高傲,但我可不能确定这就是陈疑的完全体。
傲慢,很有可能只是他人格的冰山一角。
因此,我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周思过去开门,把陈疑请进去之后又走出来让我们进房间。
孙小乔和我落在最后面,她轻轻地握了一下我的手:“他连她出事的房间都知道。”
“没关系,你看,他不是更信任警|察吗?该头疼的是周思。”我安慰她。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我劝服,只是低头叹了口气,然后把她脖子上的玉像坠子塞进去。
她为了安全,本来是把它挂在衣服外面的。
“他知不知道鬼这类的事?”我悄悄问她。
孙小乔摇摇头:“我不清楚。”
我看再耽搁下去也不行,虽然还有不少问题,但还是赶紧拉着孙小乔进去了,其实房间里面不小,但想要挤九个人也太勉强了,这是最普通的客房,不是那种带起居室的,何况里面到处是证物,哪怕已经被人搜索了八百遍,我们照样不能乱碰,也就只好站着。
陈疑倒是大大咧咧地在座位上坐下,两个保镖在身边两个保镖在守门。
“砰!咔擦。”在锁门。
周思算是我们四个人里最敢说的,她当即变了脸色:“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能也缓过神来了,觉得自己刚才见了陈疑的表现有些丢人,应该是有心挽回颜面。
我还真佩服他,在陈疑刚现身的时候那么害怕,等他略开气场反而不在乎了。
不过,有周思试试水也好,我不说话,静观其变。
陈疑笑而不语,等那两个保镖把门关了,锁上了门链,走回来,猛然在旁边的桌子上一拍。
茶几是玻璃桌面,拍起来特别响亮,但是,他不痛吗?
我观察了一下,又暗自摇头,算了,如果他真的是个记档的神经病,不痛也在情理之中,疯子不都是没痛觉的?
果然陈疑狠狠拍完了桌子之后面不改色,板着脸,他冷然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人来我面前说一条让我满意的线索,否则,今天就不用出去了!”
我一惊,看向其余三人,都是面有异色,但都不说话。
那四个保镖,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