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瑞瑞看着我,看了她一会儿,她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垂头丧气起来。
“走吧,我们回去。”她挽过我的手臂。
我默默的跟着她往前走。
这一夜,我几乎都没怎么睡着。我将头深深的埋到枕头里。想着莫文松那一脸的病容,想着他憔悴的眼神。心里很难过,但更多的是对现实情况的无可奈何。
熬到天亮,我才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了。我搓着惺忪的眼睛喊了一声瑞瑞,她在客厅里应了我一声。
我摸过一旁的手机,孟志书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给他回了一个。
“姚云边,你也太能睡了,这都中午了。打你电话也不通,还以为你丢下我回家去了呢。”孟志书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充满了活力。
“你在酒店吧,我换了衣服就过来找你会合,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再去医院,可以吗?”我问他。
“好,我在酒店大堂等你。”他说。
邓瑞瑞把我送到了酒店。但她不肯跟我和孟志书一起去吃饭,我劝了她一会儿,她执意不去,我也就没再勉强她。
“你没睡好吗?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孟志书见了我,很认真的观察着我的脸。
“有点,跟我朋友聊了半宿的天。”我干笑着,“走吧,我们去吃饭。”
“怎么不叫上你朋友一起?”他和我并着肩往酒店外走,走到酒店门口时,他牵住了我的手。
我有些条件反射性的往外一抽,我们相处这么久,他就跟个柳下惠一样。别说牵我的手。和我一起走路都要拉开半尺的距离。
我的手一抽,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想着说什么来缓和一下。
结果他再次伸过手来牵住了我的手,而且握得特别紧,他说:“姚云边,这里是深圳,又没人认识我们,可以不那么拘束。在我们小城,太过亲密总有人爱嚼舌头根子。”
我没说话,也没再抽出手。
午饭后,我本来想休息一会儿再去医院,孟志书挺心急的,一直催我快点。我看着他略略急切的样子,心里很是抵触,还有一点反感。感觉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莫文松,大概是想和我的前男友有一番比较吧。
下午一点半,我们到了医院。上了楼,我带着孟志书到了莫文松住的病房门口。病房门开着,莫景忱坐在床边。
很快,他们兄弟俩就看到我和孟志书了。莫景忱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惊喜,看到我身边拎着水果篮的孟志书,他瞬间就拉下了脸。
“阿忱,你先回去吧。”莫文松看了一眼莫景忱。
莫景忱从我身边走,看都没看我一眼。
“云边,进来吧。”莫文松朝我们招手。
“你好,我是孟志书,请问您贵姓?”孟志书抬步走到了床边,放下果篮后,他很热情的朝莫文松伸出了手。吗团每巴。
莫文松抬手,跟他握了握:“莫文松。”
我沉默走到了床边,看着他们握手,我心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说你在住院,刚好我们有两天假,所以,我就和姚云边一起来看看你。”孟志书打量着莫文松,“你要好好养病,这人活着呐,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们,有心了。”莫文松淡淡道。
“论年龄,您可能比我稍长一些。那我就喊你一声莫哥了,你不介意吧?”孟志书微微倾身。
“不介意。”莫文松显然有点不适应孟志书说话的方式。
“我听姚云边说,你主要的病情是因为心绞痛。昨天晚上我就查了相关方面的一些资料。也打电话问了我的几个医生朋友。莫哥,我想你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一定很操劳。要适当的放松些,钱是挣不完的。麻烦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全部解决掉的,慢慢来,不要着急。你说呢?”
“天生劳碌命。”莫文松勉强笑了笑。
“就比如说我们当老师的吧,天天面对几十个孩子。现在的孩子大多都是独生子女,娇生惯养的多。有时候也气得不得了,但气也没有办法。就只能慢慢来,今天的事情今天解决,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至于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莫哥,你说呢?”
“有道理。”莫文松道。
我有点儿听不下去了,握着手机走到了窗边。远处是街头,再远处是高楼林立。莫名的想到一句很矫情的话: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现在,我只想离这座城市远远的。这次离开深圳后,或者,我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在窗边站了许久,等我走回病床边时,孟志书已经给莫文松上完了一堂心态课。我看着莫文松的神情已经疲惫起来,估计他也听累了。
“姚云边,主任刚刚给我来电话了,我去给他回个电话。”孟志书站了起来,“莫哥,你们聊会儿。”
“你去吧。”莫文松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直到孟志书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门口,他才慢慢的躺了下来。我坐到了床头的陪护椅上,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看着他。
“文松,现在你是不是更放心了?家里有一个温情牌鸡汤炖汤,这人生真是充满了希望。你说呢?”
莫文松叹了一口气:“云边,孟老师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我怔了怔,咬牙笑:“谢谢你的对我男朋友的褒奖,我会转告给他。”
“婚期定了吗?”他平静的问我。
我侧头看着床沿,把在眼眶中旋转的泪水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