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潇潇火冒三丈,脚步凝滞,大有动手架势。
“创世神门下,严禁自门。”江安抬眼,好意提醒道,“师姐可是要我这个师弟帮你提醒?”
“自门?教训师弟,也算是自门?”楼潇潇嗤鼻不屑,狞笑着,“打残你,也不过是养伤百日。”
“师姐要动手,我就自尽。”江安无奈,为了避免某种冲突,只好耍起无赖来。
“你……”女子苍白的小脸霎时气的添了血色,抬手,指尖光圈凝聚,对上江安那坚定的眸子,终是不敢发出攻击来。喉间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师姐,我知错。”江安拱手,给那火冒三丈的女子一个台阶,暂时将她的怒火平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算了。”楼潇潇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掩面笑了一声,便是快步疾走而去。江安自是不敢怠慢,向那背影,快步追了过去。
繁复的长廊,不知绕了多久,绽笑的娇花,不知赏了几遍。绕到乏味的尽头,眼前却是豁然一亮,一副绝世画卷,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
竹林溪水,浅淡流云,林木掩映,燕舞莺啼。迎面自然神秀,扑鼻泥土芬芳,漾得江安的心情,亦是好了很多,方才魔女刁难的狰狞面容,一如春风拂去的飞絮,天地间卷了几卷,溅入静水,一扫而空了。
高脚竹楼,古香古色,不若东莱王宫壮丽宏伟,不比秋枫府邸富丽堂皇,却是精巧细致,别有一番韵味,与这青山碧水,鸟语花香配着。更显相称。
楼潇潇斜眼望他,几分调笑,提裙上了竹阶,那轻柔的动作,恍惚添了温婉。然而,那只是一瞬而已。
她回身,在江安肩头,重重推了一把,“进去!”俯身便笑,没心没肺。
眼前发生的一切。也算是奇了。也不见魔女推门,江安一个踉跄,身体透门而入。脚下一绊,来不及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便是扑倒在堆积如山的卷海中。他脑袋昏昏的,攀上面前一物,那物也是放的危险。哗啦啦几声,若干尘封卷轴滚落下来,砸在江安头上,“咚咚”几声,有些疼痛晕眩。待得江安回过神来,自己的身体已是被那千万卷古籍埋住。
粉尘扬起。漫入他的口鼻,江安挣扎着自书海中爬出,皱眉将灰尘荡开。呸呸吐出口中杂物,方才凝神打量眼前之景。
灰尘漫上,飞入他刚刚睁开的眼眸,不待江安揉眼定睛,扑鼻而来的腐朽气息已是呛得他连连咳嗽。好不容易定睛,映入眼帘的是古老到摇摇欲坠的书架。绘着自己不识字迹的泛黄卷宗,头上蛛网残破,几只丑陋蜘蛛爬着,其上兀自沾着被抽空汁液的蛾子尸体。
真……江安拍拍沾满灰尘的衣襟,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厌恶,真恶心!
女子玲玲的浅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这样熟悉的声音,江安终其一生都会记住的,那魔女的声音。她玲玲笑着,夹杂了狂妄,“师弟,这满屋的宗籍,想来是够你消磨段时间了,竹楼门上布着结界,你若是找不出方法打开,在里边闷死,或是饿死,师姐可是不想看见哦!你若是死在里边,充其量算是个意外,算不了自门吧!”
闻得此话,江安心头一惊,知是中计,三步并作两步扑至门前,飞身欲出,却被一道无形的蓝色光圈挡住,弹了回去。那股力量,真是惊人,只是微微的一个反噬,江安被震得倒在地上,转头呕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已受创伤。
那魔女好似来了兴致,声音变得小小的,恍若是在他耳边低语,“这,是传授功法,可不是自门哦!”一语终罢,玲玲笑声又起,恍如昨日长风,逐渐淡去,消散无痕。江安咬牙切齿,终是忍不住,几日的忍耐于一瞬间爆发,歇斯底里一声呼喊,“楼潇潇!”雄浑呐喊,倾泻了心中所有怨恨,震得那竹楼都战栗起来,然而四周一片静谧,听不见任何答复,只留几声回音,在那尘封的小楼之上荡来荡去,恍若几丝无主游魂。
江安颓然坐于地上,望一眼堆积如山的卷轴,再望望木门上氤氲的蓝色光圈,如斯诡异,宛如修罗圆睁的双瞳。天啊……江安握上剑柄,只感觉周身所有的勇气,被一点点抽走。
怎么办?脑中嗡嗡着,炸成这样一声惊雷。要强力破开么?这个念头只一掠过,江安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来,愚蠢,真是愚蠢至极!方才的教训,还不够让你明了么?幻术……对自己来说,那根本就是未知的世界,如何破开?
江安起身,埋入那浩如烟海的古籍中,心中犹自抱着一丝幻想,能够在其上找出什么破解之法来。将自己困死在这里?他丝毫不怀疑,那魔女做得到。从一开始,那魔女的架势,就是要自己小命啊!
古籍残破,不知在此,堆了多久。江安抚上,不见竹简,一手灰尘。扯下那残破的蜘蛛网,将那古籍翻开。
没有疑惑,没有吃惊。江安笑笑,看着那青虫爬行般密密麻麻的文字,来自异界,来自外太空……有何区分?那样奇形怪状的笔画,他一个也不认识。无奈合了古籍,颓然坐于地上,脑中逐渐空白,茫茫然不知所措。这……绝境,死地!
月华大陆月樱国霜红居。
炽炽夏日,蝉鸣聒噪,烈阳当空,炙烤得人皆挥汗如雨。霜红居内踱步着的秋枫,怕也是热着了,咧嘴抹了把汗。念着自己半日不见小意了,心里便如被猫爪抓过般痒痒麻麻,无奈叹口气,小意丫头,在身边的时候,叽叽喳喳,常常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