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意回头笑笑,她也算不上什么苛刻的人,此时也不想无故刁难下人。
再说了,她算什么人,不过是一个丫鬟。就算是许英真的藏了什么秘密,自己这做夫人的,也不屑于从一个丫鬟的口中套出什么来。
如果真有秘密,秋落意倒是愿意自己将它挖出来,当然,更好的结果是许英亲口告诉她。
纤细的步子,在宫室中迈了很久,她将那最偏僻的角落都没有放过,却是没有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秋落意回头看着跟在身后,惴惴不安的丫头,冷笑了一声,“若本宫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可是唤作翠儿?”
“回公主的话,是的。”
“那么,翠儿,本宫问你,本宫现在心里有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是什么问题?”秋落意笑了笑,“当然,你可以选择直接说出答案。”
听得此话,那翠儿的脸色顿如死灰,她惶恐着跪了身子,“回禀公主,奴婢……奴婢不知……”
秋落意听出,那声音有些瑟瑟发抖了。
“哈,拒绝的倒是挺快。”她摇了摇手中的小扇,继续寻着那血腥的源头,一步步走上前去。却没有叫那跪地的女子起身。然而,那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的血腥味均匀而浓重,刺鼻地令她找不到任何源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两声惊愕,秋落意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谁了。在此地耽搁了这么久,她想,他也该是回来了。
秋落意欠身行了礼,“夫君安好。”
“夫君上朝回来,可是辛苦了?”
许英没有理她。抬手将那小丫头从地上扶起,细心地扶起之后方才看着她,面色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公主怎么来此地了?”
“怎么,夫君的宫室,我这做妻子的,不能来看看吗?”她有些委屈,手中的小扇抖了抖。
“翠儿,你且下去,给公主斟茶吧。”许英淡淡地吩咐。抬头看了秋落意一眼,笑着抬手,“公主请了。”
公主……你还是只肯称我为公主啊……秋落意的睫毛动了动。仍是浅笑着坐下。
上茶了,她一边轻呷口茶,一边和许英攀谈着,言谈之中,许英的话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时候,二人只是客套地坐坐,客套地说话,没有夫妻间的甜蜜,所幸的,也没有冷场的尴尬。
秋落意想让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便旁敲侧击地提起了他们二人初次相遇的情景,虽然那只是俗到不能再俗的英雄救美。
“夫君可还记得?”她轻轻呷了口茶,风轻云淡说着。那般不经意,却又如同回忆,“那个时候,其实想想也挺幸福的。”
许英微微愣了一下,“公主不说。我都忘记了。”
“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哦。”秋落意动了动眼角,二人便坐在玉案边。静静地品了香茗,良久无话。
秋落意皱了皱眉头,“夫君,你这焚的是什么香啊,竟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真是奇特呢。”她风轻云淡地说着,如此自然。
“恩,公主不喜欢的话,唤人撤了便是。”许英拂袖,袖间清风散出,那弥漫在屋间的血腥味,瞬间荡然无存。
“无事,那是我在家乡之时,父亲从外地带来的异香,血腥味是有点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便迷上了这样的味道,也就常常将它带在身边了,公主不喜欢,撤了便是。”
许英喝了口茶,同秋落意一样平淡的语气。
你一来,我一往,二人的谈话着实是无趣,家常琐事,即便是偶尔说出的一些关心,却也被掩藏的不露痕迹。
就这样,家长里短,敷衍了很久,秋落意实在是乏味了,起身行礼,“时间不早了,夫君,我回府歇息,你要保重。”
许英微笑着默许。
秋落意还礼之后,便是提着裙摆默默归去。此时金乌西坠,斜阳横洒,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赤色的长衫,金色的夕阳,美得如诗如画,别是一番风情,却也别有一番孤寂。
许英看了那背影一眼,转过头去,干笑了两声。
“爷,您今晚是不是该留下公主?”翠儿望了望公主的背影,心里也知她表面上客气,驸马爷表面上对她和善,可恰恰是那份和善,将她肯定伤的很深。
“一年多了……她也不容易呢……”翠儿轻轻碰了许英一下,全然不顾刚才挨了巴掌,小声道,“听说,大王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王后天天盼着小孙儿,言语之中也给公主很大压力了,可您根本就没有……”
“这王宫里,蜚短流长的,公主也不容易……”
许英捏着那精致的杯子,苦笑了声,摇头不语。
翠儿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吐了吐舌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好低着头沉默在了一边。
一刻钟之后,金乌西坠,整个赤凤王宫,刹那间笼罩在了一片黑雾中。
“怎么,连你也替她说话?”
许英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那翠儿的神色,沉重地连空气都凝滞起来。
“我……”那丫头忽的换了神色,搓着衣角,嗫嚅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一瞬间,许英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如同一匹饿极了的狼,匆匆上前一步,将那眼前的人儿拦腰抱起,放于榻上。
出乎意料地,那翠儿没有反抗,仿佛是早已习惯似的,掩面笑了笑,便是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许英的眼睛,忽的红了起来,他用了力,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