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挥洒而出的这轮弯月,乃是万千厉芒交织而成。 乍看之下,这弯月明亮恬静,倒真如那天际的皓月坠下凡尘了。可只需是入道之人,定下心神,自能感应到那浑厚磅礴的攻势。不消说,释空尽亮出的这面百兽墙,即便是恶魁那样的怪物,也是经受不住这弯月一击。
万千猛兽,一呼而出,浩浩荡荡,那气势也是不凡。倘若这一法术运用到两军相争之中定可以激起豪情万丈,热血沸腾。只是,面对那犀利无匹的弯月,便没有了半分招架之力。
只见,那弯月徐徐划过,已是将那些奔涌而出的灵兽击得粉碎,化为尘土了。弯月却似不曾受到任何的阻拦,直往百兽墙上劈去。
百兽墙,本就不是天才地宝,只不过是靠着法术,借了万千灵兽的道力幻化而成。饶是它坚韧无比,却仍经不住这轮弯月的当空一击。
释空尽已是知晓月夜这招的厉害,他心中顾及父子之情,不愿使出看家本领,以免本就生了间隙的亲情裂出不可弥补的鸿沟来。他随手一招,催出一道百兽墙也只是临场应付而已。
他心中焦急而又留着一丝期盼,总觉着月夜也会念及这般情谊,下不了重手。却是见面前的百兽墙亮光一闪,便被从中间切碎。
释空钧那轮弯月破了百兽墙,丝毫不停顿地向着自家袭来,这才心中几近绝望,忙一个遁身避开了这锋芒一击。
他愁眉苦脸,对着月夜大喝一声道:“月夜,你真的不念及父子之情了!”
月夜冷笑一声,“父子之情?在你的宏图大业里,可真的有过父子之情?你口口声声,说得像是个慈父模样,怕是到了关键时刻,你所谓的父子之情也不过只是戏言而已!”
释空尽心中一冷,“当年,我若不去寻那至宝,也不至于和你反目了。不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灵兽谷的万秋基业!”
“哈哈哈哈,你怎不说是为了你一人的贪念!”月夜面如僵尸,阴冷无比。
“这些你不会懂的,也许哪一天等你做了灵兽谷的掌门,才会明白我当年所做的一切。”释空尽微微摇头,此刻他只是一个无助的老人,没有一贯的威严。
“莫要废话了,我便送你去与五叔、六叔见面吧!”月夜心中越发的悲愤,双拳已是紧紧攥起。
释空尽听罢浑身一震,面如白玉,“什么?你五叔、六叔果真是你所杀?”
月夜也答话,心意一动,便把周身淡紫色的真元祭起。他神情略一恍惚,若有所思道:“子雨,五年了,我终于可以为你讨回公道了!”
释空钧月夜不语,心中更是慌乱。他定睛一看,这才发觉月夜衣衫之上的那轮弯月标识。他只觉心中一落,宛如摔进了万丈深渊,惊愕道:“你真是朔月之人?”
无数的念头,刹那间涌入他的脑海。使得他呆若木鸡,不知所谓。
“月夜真的是朔月之人,那易云天所说便是真的。五弟、六弟的死也自然和幻海无关,都是朔月所为了。这其中究竟蕴藏着多大的图谋。难道只是为了激起灵兽谷与幻海的战乱?可是,月夜为何要如此?即便他痛恨我这做爹的当年抛弃了他,也不该无视灵兽谷一干弟子的性命。他仍然称五弟、六弟为叔,可见他并非真的那般洒脱,可以抛开与灵兽谷的一切,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何?”所有的念头,无不如恶魔一般折磨着他。
月夜见释空尽陷入了沉思,竟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只怒吼一声,把那淡紫色的真元向着四周天地充塞而去。顷刻间,茫茫天地皆化为淡紫色。
释空尽这才缓过神来,他把双目一瞪,已是心中有了定夺。狠下心来说道:“既然你杀了你五叔、六叔,我便不可再留你了。不管你到底有何图谋,也都会随着你带入地府。”
他这话一出,自把真元运转,一股萧杀之气呼啸而出。便听到一阵真元相触,发出了猛烈的碰撞。
杀气四起,令天地失色。这二人厉眼相向,此刻只有杀了对方,才能静下自家的心神。
而不远处一片丛林之中,幻海其余五人都隐在此处。只是,他们把体内气息收敛,即便是道清之境的修道之士,若不到了跟前也是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炽目,老大和释空尽到底有何仇怨?为何偏要亲手杀了他?只要他一声应允,我等五人杀出,料那释空尽三头六臂,也不消一两个呼吸便毙命了。”巨日很是不解,疑惑道。
炽目目光深邃,轻轻吁出一口气道:“老大这关必须自己渡过,若是他不能亲手杀了释空尽,便过不了心头那道坎。自家修为也就无法再进一步了!”
他这般一说,其余四人皆是齐刷刷看来,不解之色更是浓郁。
炽目也不卖关子,缓缓道来:“五年前,我初次见到老大之时,他抱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痛苦万分。当时,他的道行也只是风清之境。可没过多久,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已是道清大成,其中到底是何机缘我也不得而知。只是,他之前的那段遭遇我倒是听他提及些许。”
他顿了顿,继续道:“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老大他乃是灵兽谷掌门释空尽的次子。他年少之时便与灵兽谷巫子雨相识。二人可谓青梅竹马,情意绵绵。巫子雨是噬灵族掌门巫子涯子女,也正因为这层关系,这两大部族倒是成了友邦之邻。直到五年前,天生异象,在灵兽谷与噬灵族交壤之处竟是生出了一株血色雾莲。血色雾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