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天双眼赤红,心生不忍,缓缓问道:“曲逸,众师弟伤亡如何?”
“师父!”曲逸上前,几乎哽咽道:“绝大多数未到清境的弟子都未能逃出火海。当时火势发生的过于突然,有的风清弟子也防备不足,被卷入其中。我本欲多救几人,奈何那火势猛烈异常,我……”
“嗯!”易云天轻轻叹道,拍了拍曲逸的肩膀安慰道:“不必自责了,你已尽力。那火里蕴含着道清之力,不是你所能承受。”
易云天抬头望天,微一凝神,像是整理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展开双臂,示意众弟子看过来。众弟子见状,纷纷停下手,原地站立仰望着看似**苍老的易云天。易云天微微缓了缓神,对着弟子们朗声说道:“我幻海遭此不测,着实令人痛心疾首。然,吾等却不能消沉失落,沉寂在失去亲友的哀恸中。重建云霄,重塑祖先的辉煌,让死者已矣,存者坚强!”
“死者已矣,存者坚强!”众弟子和声道,个个眼中闪现出灼人的泪花。
“好!”墨清远见状拍手喝道,“师兄,我那一峰八千不成器的弟子也一并调集过来吧!”
易云天微微一点头,朝着史不通笑道:“不通,我这一峰数千弟子,怕是要暂住你云清峰了!”
史不通一听乐道:“我还正愁着帮不到师兄你呢。云清峰别的不多,空闲屋宅倒是不少,稍微修补下便可入住了。师兄,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我可是啥也不怕,就怕人少,人多才热闹!”
史不通这么一说,众人听到都乐和起来,原本凝重的气氛瞬息缓解。
“师兄!除了重建云霄外,另外一件事该如何打算?”墨清远问道,眉头微皱。
“师弟,你细查朔月数年,幻海之中也就你对朔月最是熟悉。依你看,该当如何?”易云天看着墨清远,真诚地说道。
“我也正为此而犯难,要想查出朔月的动机,确是不易。并且,他们行踪诡异,常常有出乎常人之料的举动,若是冒冒然去寻常,未必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墨清远叹道,很是无奈。
“嗯!”云若翻思绪道:“确是如此,看来想弄明白朔月的动机,得另辟蹊径了。”
易云天听罢,双眼微闭,许久沉吟道:“烦请天师,祭天开眼!”
“啊!”云若翻、墨清远、史不通异口同声喝道,“不可啊!”
边上周懿一怔,疑惑地看着众人。史不通见他一脸疑惑,焦虑地说道:“周懿,你虽已贵为长老,可是对幻海的一些事还知之太少。祭天开眼,乃是我幻海一族的先人在千年前悟出的法术,用以通天略地,与天师神通,开启冥冥之中的天眼,看清世间的浮沉。”
史不通语气稍顿继续说道:“用此法术可以洞察世间万象,但是却有很大的禁忌。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施此法术者必将遭受天谴,轻者五脏六腑受损,重者一命呜呼。先人知晓此法术的厉害,遂仅传于历代掌门。”
“原来如此!”周懿点头道,“师伯,万不可作此决定。我想一定有其他办法可以行得通!”
“是啊,师弟!”云若翻望着易云天感慨道,“莫非你忘记了我们的师父便是这样而去的啊!”
易云天淡淡一笑,微微摇头道:“我想师父当年奏请天师祭天开眼,定是和我一样有所抉择。祭天开眼直传掌门,便是要掌门在危难时刻承担起这等重责。师父当年也是力排众议,施此法术,因为他预感到了危机的存在。而现在,我也时时惶恐不安,似乎一场灾难即将降临一般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直觉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预言的天劫即将到临,是时候开启天眼,预知天机了。”
“不,师兄,事情未必到了如此坏的地步。万不得已,此术不可用啊!”墨清远说道,语气激动不安。
“各位!难道你们忘了吗?”易云天说着,眼中含着泪光,“师父当年看到的,可是一称劫。可是,直至临终,他老人家也未能完全参悟所看到的情景。他临终时的惶恐不安,每每让我惊恐。那时,受到法术的反噬,他的身体日益虚弱,可依旧整日遥望天宇,祈求更多的线索。如若我现在退却了,还有何面目在归土之后拜见师父啊!”
“还有大师兄,我们的大师兄!”易云天缓了缓情绪,“十五年前,他毅然决定要去找寻师父所说的希望,以祈求芸芸苍生可以逃过此劫。”
“大师兄!”众人一惊,当年本应继承族长之位的大师兄力排众议,一人去践行自己对师父的承诺。
“他是去了却师父的心愿,他是去独自承担理应由天下人共担的重任!”易云天说道,已是满脸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