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午时,三个人在卫兵的带领下走进了后殿,一张方桌上摆着四个菜,一壶酒,余飚一个人正在旁边的沙盘上仔细研究着什么。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三个人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站在那里没出声。
“三爷,人来了。”卫兵说道。
余飚抬起头,示意卫兵可以离开,对着三人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坐。”
几个人围着方桌坐下,余飚端起酒壶倒满了酒,说道:“三位远道而来开辟工作,不想却被余某占了个先,只好委屈三位再换个地方了。这些日子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这杯酒就算是赔罪了。”说着,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三爷客气了。”李大猛端起酒杯,笑道:“在三爷的地盘上多蒙照顾,吃饱喝足,还学到了不少东西,应该是我们感谢三爷才对。”说着,和宋光辅一起向余飚举了下杯,也喝干了杯中酒。
余飚笑着点了点头,挑衅般的望着张凤,张凤受不了这种轻视的目光,一咬牙,也将酒喝了个干净,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呵呵,三位请随意。. ”余飚招呼道:“这是余某为三位设的饯行宴,简陋简陋,三位不要嫌弃。”
三个人一听是饯行宴,知道马上就可以离开了,便放下了心,吃喝起来。
“说实话,我还真是挺佩服你们的。”余飚咽下嘴里的菜,正色说道:“赤手空拳敢往敌占区跑,要知道拉人马打鬼子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别以为一讲什么民族国家大义,老百姓便会望风景从。”
“三爷说得有道理。”张凤正色说道:“但真正的共产党人经得起任何考验,能够在风暴中巍然屹立,勇猛前进,困难和死亡都吓不倒我们。”
“我们共产党人在为一个美好的将来而斗争!那时,将从世界上扫除了剥削、侵略、贫困和落后,人们将过着相亲相爱的生活。那有多么幸福啊!世界上能有任何一种事情比这个还伟大吗?还有比这个更值得献出自己的生命的吗?”宋光辅喝了点酒,感觉浑身热血在奔涌,他慷慨激昂的说道。
余飚半晌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真正的共产党人品质里,没有一点个人主义的杂质,纯净得像一块宝石。他们从来也不为个人的得失焦思苦虑。在他们心里,除了革命的利益,除了美好的将来,个人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要是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品质该多好,可惜呀!看他们三个的样子,仿佛已站在祖国的高山之颠,看到了满地飘扬的红旗,看到了沸腾欢呼的人海,看到了充满宇宙的阳光。窗外那呼呼的风声,也似乎在伴随着他们那昂扬的意气,在天地间回旋激荡。
见余飚若有所思的不说话,李大猛接着说道:“三爷胸怀大志,实力雄厚,必不会蜗居此地很久,而我们以后也将在章湖县左近组织抗日,到时候是否会有联手抗日的机会?”
余飚收回思绪,笑着说道:“联手抗日,自然没有问题。”
“如果国府有命令,或者说三爷的上峰不允许国共联合抗日呢?”张凤追问道。
“在这里我就是草头王,想听的命令就听,想不听的他们也没办法。”余飚傲气十足的说道:“我余飚别的不敢夸口,只要这支队伍还是我的,就绝不打内战,只要是真心打鬼子的,我都愿意与他们合作。”
“三爷通情达理,豪气冲天,令我等佩服。”李大猛拱手恭维道。
“佩服不佩服的,嘿嘿,我倒不在意。”余飚站起身,走到后殿自己隔开的小房间里拿出三支驳壳枪和一袋子弹,走回来放在桌上,说道:“一点小心意,祝三位能大展宏图,抗日成功。”
李大猛和宋光辅抓过枪,爱不释手的摆弄着,三支枪都很新,上面的烤蓝一点都没掉。张凤拿过来,摆弄了两下,却有些不甚满意的笑道:“三爷,我是个女人,您怎么就不照顾照顾,郑姐那样的小枪送一支不行吗?”
“她那是个摆设。”余飚笑着解释道:“要真打仗还得用这家伙,而且子弹也好弄,你不会就是想装装样子,连枪也抡不动吧?”
张凤熟练的咔咔将子弹上膛,打开了保险,“小睢人,我在家里的时候就摆弄过护院的。”
“巾帼英雄哪!”余飚笑着恭维了一句,转而正色说道:“明早我会派人送你们从小路离开,希望三位对我这里的情况要保守秘密。”
“那是一定。”三个人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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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八年夏,日军以武汉和广州为目标大举进犯。至十月二十一日,攻占广州,华南大片国土随之沦陷。两天后,蒋介石下令放弃武汉,二十五日汉口失守,接着武昌、汉阳也告陷落。日寇在欢庆之余,却忽然发现身后共产党发动的游击战争,有如燎原大火一般燃烧起来。
这时在华北敌后,八路军的三个主力师已初步创立起四块大型的抗日根据地。一块是位于华北腹心地区、直接威胁平津的晋察冀根据地;一块是横跨同蒲路北段、直接威胁着大同和太原的晋绥根据地;一块是位于华北南端、幅员辽阔的晋冀鲁豫根据地;一块是山东根据地。这些根据地都已初具规模,且在猛烈的发展之中。
特别是位于平绥、正太、同蒲、平汉四条铁路干线之间的晋察冀根据地,自1938年9月至10月,粉碎了日军五万兵力二十五路的围攻后,使得日军大为震惊,逐渐重视起这支被他们篾称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