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飞摇头道:“这是孩儿应该孝敬岳丈大人的,再说了,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一些日常所用。”
暮云溪的父亲暗暗点头,随口又聊了一阵家常,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正阳啊,最近咸阳城内都在传,三山郡的郡守吴月忠,是被你所杀,这是真是假?”
齐天飞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我和一个兄弟所杀,这吴月忠大肆捕杀孩童,修炼魔道武技,实在是有伤天和。”
“你那个兄弟……是儒圣宗的弟子?”暮云溪的父亲又试探着问道。
齐天飞点了点头,随口答道:“是,他下山来试炼,敲和我遇到,我们两人……很是投缘,便结为异性兄弟。”
他差点便说出来自己将那书呆子收为小弟,不过这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一些,所以,他便急忙改口,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岳丈听到结为异性兄弟,依旧是觉得不可思议,摇头道:“想那宗门中人,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眼高于顶,不将我们世俗中的武者放在眼里。而那儒圣宗,又是三大圣地之一,却是没有想到正阳你还有如此缘法,真是可喜可贺啊。”
齐天飞听到他的话,禁不住是有些无语,听着语气,似乎是说我与那书呆子结为兄弟,还是我的荣耀了?
但他随后想到世俗中人对那高高在上的门派的反应,便也能够理解。
在凡俗过度中的武者,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无不是抱有一种敬服、仰望的态度,在这个等阶森严的世界上,从内心里就觉得自己比对方低了一等,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可齐天飞却不一样,他的眼里可没有什么等阶之分,人人平等的想法,已经深入他的脑海,这门派中人又怎么样,还不一样也是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一样有弱点、一样并非是不可战胜!
若是这暮云溪的父亲知晓,自己在通玄境的时候,便从那万毒门的少主万剑生的手中,硬生生抢夺了一份上古传承,怕是会连下巴都惊掉。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与一个妙龄少女,一起走进了客厅内。
那中年妇女自然便是暮云溪的母亲,而齐天飞发现这妙龄少女,却正是自己曾无数次想起的暮云溪。
在齐天飞望向暮云溪的时候,暮云溪也敲望向了他。
四目相对,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了两人的心头。
齐天飞的心里面,是带着一丝歉疚的,当初自己刚刚附身在这个少年身上,只以为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将这少女赶走,现在想来,她孤独一人自遥远的四方郡返回咸阳,一路上定然是十分委屈与辛苦。
但是现在,从这少女的眼中,却看不到任何的异常,那容颜,依旧与记忆中一样美丽,美丽到惊心动魄,只是或许因为性格的缘故,略显冰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暮云溪的眼中,这一刻则是充满了惊讶,继而是惊喜,但其中还夹杂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与所有的人一样,见到齐天飞从不能觉醒先天战魂,到修炼至现在凝血境第一层,心中震惊无比,但她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那个当初疯狂迷恋自己而自己也喜欢的少年,终于不再是天下人口中的废物,确实应该感到开心。
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见过岳母大人。”齐天飞收回目光之后,向着暮云溪的母亲躬身行了一礼。
他对于这些礼义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毕竟已经来的了这个世界半年多了,对于世上的一切,早已经适应。
暮云溪的母亲望向齐天飞的目光中,则是多了几分复杂,她快步走了过来,扶住了行礼的齐天飞,摇头说道:“孩子,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齐天飞摇头说道:“应该的。”
暮云溪的母亲自然也看到了齐天飞的变化,心底暗自摇头叹息,口中却是转头对暮云溪父亲说道:“咱们出去吧,让孩子说说话。”
暮云溪的父亲点头答应一声,便双双走了出去。
当偌大的客厅之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
在沉默许久之后,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
或许是真的心有灵犀,两人在瞬间都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说“对不起”三个字,随后又不由得同时摇了摇头。
看到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齐天飞首先笑了起来,笑容干净灿烂。
而暮云溪沉默了许久,嘴角微微翘起,竟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顿时,她那美丽到惊心动魄却冷若冰霜的容颜,像是冰雪消融、大地回春、万物复苏、鲜花盛开。
笑靥如花。
齐天飞一时间竟是看的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