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板着的脸,突然一松,微微的笑道:“辅亭长!想用神火,你们就要做到这两条。我也不逼你们,你们想用就按我说得的做,不想用,我也没有办法。”
辅亭长一听贵人松了口,就赶紧说道:“贵人啊!我们保证做到。那你的神火啥时候给我们呢?我好喊人去搬啊。”
卫鞅呵呵笑道:“不用。你看!这是神火石。我来时在你们镇前的树林旁,那个山包岩洞里就看见它。你拿着这块神火,哦,叫你儿子去就行了,带着锤子把它们敲下来。每家都有剑吗?有就好。将这神火石每家发一个,用剑多敲几下,神火就会引燃绒线。你呢,就带着我去看看农田。行不?”
“行。可你是贵人,怎么能关心那下作事?”辅亭长一听贵人还关心农事,很不解的问。
卫鞅一摆手:“农事是一国的基本,怎么就下作了呢?你不问农事吗?”
“不问。这由党正(党正,党正是亭长的下级,所以辅亭长在这里说官职)管着。我是亭长,怎么能盘田呢?”辅亭长像是受到极大的屈辱,跟卫鞅解释他是官员。
卫鞅这才知道,秦国的基层官员是不问农事的,农事都由最底层的吏来管理,于是呵呵一笑:“那辅亭长!我请你呢!你去吗?”
辅亭长哪能不去,笑着答应:“去。进了朝食再去不迟吧!”
卫鞅满意的点了点头,答应了辅亭长,才接过妮子递来的朝食(早饭)。接过一看手中的钵,食刀,就知道妮子已经按自己的要求,把器物洗的干干净净了,真是可教之人也!于是对妮子夸赞似的笑了笑……
卫鞅吃了顿舒心的朝食,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在辅亭长的陪同下,走到了重泉的兄上。重泉的兄上,由于辅亭长家的奇事,经辅家的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一宣扬,许多人从低矮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等着看魏国的贵人和等这贵人送给他们的神火。
对于他们来说,神火就够神奇了,可贵人的那些讲究,特别是在家里要穿服裳,进食前、后要洗手、洗脸,都是闻所未闻的奇怪事儿。这些事儿因为和神火连在一起,不做就没有神火用,用神火,自己又会特别麻烦,而引发重泉人的争议,于是,兄上到处是一伙伙人,围在一起议论,边议论边等着看贵人。
卫鞅在辅亭长的陪同下,再看到的重泉,就不是昨天的冷冷清清,而是人群串动,里把路长的兄两旁,沾满了人们,都敬畏又好奇的看着卫鞅和辅亭长。
辅亭长看到这些人后,兴奋的对卫鞅建议:“贵人!是不是喊几个人,一起到农田里?”
卫鞅点了点头。辅亭长马上就扬起嗓子喊道:“来几个管农事的,陪主公的贵客,到田里去看看s人想知道我们重泉的农事。”
辅亭长的一嗓子,马上喊来上十个一脸骄傲的人来,走到卫鞅跟前,跟卫鞅行注目礼。辅亭长呵呵笑道:“贵人!这几个是镇上的党正。”
卫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走吧!带我到田里。”十几个人马上走到卫鞅前面,跟卫鞅带路。一行人走到农田的田野后,卫鞅感到重泉的一切,突然都充满了生机。
田野里。阳光下。春苗与杂草野稗同生。
已是初夏季节,农田里不见农人。
辅亭长看着空荡荡的田野,也觉得脸上无光。他刚要跟卫鞅解释,突然看到转弯处有一农人锄草,就扬起嗓子喊这个农人:“喂!那个、那个锄草的!我是辅亭长。你过来,我有事问问你。”
那农人一听是亭长喊他,就赶紧跑了过来,刚要行礼,就被辅亭长拦住:“我跟你说,不是我要找你。是国公的这位贵客,要找你问你盘田的事呢!”
农人一听国公的贵客,就要下跪,被卫鞅一把拉左,问:“你种多少田啦?”
“我、我、我种三井。”农人胆怯的回到。
“你一年一井能收多少斛粮呢?”为了减轻农人的胆怯,卫鞅和蔼的问着。
“收、收成好,有五十斛!差的年成,就、就只有一半了。”在卫鞅和蔼的询问下,这农人回话稳定了一些。
“长城那边的魏国知道不?”为了进一步打消农人的顾虑,卫鞅笑眯眯的再问。
“晓得点,是三十来里路的长城那边。”那农人壮起胆子,偷偷看了一眼卫鞅后答。
卫鞅知道自己的鼓励有效了,就微微笑着告诉这个农人:“你知道一个魏农一年一井收多少斛?(井、斛。计量单位,一井,约今天50亩地,一斛约十斗,一斗约今4公斤。斛略同后的担。战国初,秦地产量极低)不知道不要紧,告诉你:最差的年头也有上百斛,一般年份都是三两百多斛以上呢!”
“什么?!……”两百多斛这个数字,一下子就震惊了这个农人和跟着来的上十个党正,让他和他们都不敢相信卫鞅的话。
辅亭长一听这农人竟敢质疑贵人,大眼一瞪的吼道:“你不信啦?这是国公请来的贵人。你还不信?找死啊!你。”
辅亭长这眼一瞪、声一吼,把个卫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氛给破坏了。吓得这个农人赶忙改口:“信、信、信(亭长!我不是不信,是没有听说过啊!我连做梦都想不到,一井田,可收这么多粮,就在想,收这多的粮,这么吃得完、用得完哦?”
卫鞅怕辅亭长又来恐吓这个农人,抢过这农人的话说道:“你盘一井田,你自己一年留多少?能养活你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