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云氏待她不好,也不是林正阳对她有所排斥!
恰恰相反,他们二人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热情、亲切,是浅夏始料未及的。
浅夏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越是与他们相处,越会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温馨的家庭生活?
这是不是有些不合乎常理?
这一晚,浅夏睡不着,便坐在了院子里的凉亭里,看着头顶上那有些残缺的月亮,百思而不得其解!
“秀,天气冷了,这秋天的风,到了晚间可是凉的很,极容易让人染上风寒的。”三七拿了一件儿大氅过来,动作轻缓地给她披了,再系了一个蝴蝶结,“秀,要不咱们回屋吧。回到房间里,打开窗子,也是一样能赏月的。”
浅夏摇摇头,“你不必理会我。我就是想着一个人待一会儿。”
察觉到了秀身上有些伤感的气息,三七欲言又止,劝?怎么劝?秀的心思,岂是她能猜得透的?
三七只得轻叹一声,在她的身后站了,默默不语。
浅夏伸手拢了拢大氅,的确是感觉到了暖意。
抬眸望天,那略有些残缺的明月,竟已是有一星,被掩在了云朵里。
“三七,你说,他们一家,是不是很幸福?”
“秀?”三七似有所悟,有些担心道,“秀,夫人也是您的母亲呢。”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会一心要护着母亲。想要来这里好好地观察一下,感受一下,我的母亲在将军府里,到底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秀,您看夫人脸上的笑多明艳呀!如果不是因为秀回来了,怕是夫人也不会如此开心的。奴婢听于嬷嬷说,夫人每每到了月圆之时,便难免伤怀,不必她细说,奴婢也能猜到,夫人是思念秀了。”
浅夏不语,微微上扬的眉梢,彰显着她的心情已有所好转。
“秀,婉儿姑娘那边有消息了。”凭空一道声音,险些将三七给吓得拔剑了。不过好在她反应地快,认出了这是那位朱雀的声音,及时地收了手。
“嗯。如何?她的主子,果真就是那位四夫人?”
“回秀,这位婉儿姑娘如今已经被国公府的四公子收了房。另外,她进国公府之前,一直在城外的一处农庄上度日。属下查到,那处农庄的主子,是和韵长公主府上的一个管事嬷嬷的。”
和韵长公主?浅夏的唇角微动了动,有趣!
浅夏对这位和韵长公主相貌的印象,自然是还停留在了五年前。当初的一面之缘,让她记住了这位说话严谨的高贵公主。而她对于这位和韵长公主脾性的熟悉,显然是要多过了她的相貌了。
想想凤凰山上关于这位长公主的一些卷宗,浅夏的眉梢微微扬了扬。
“不必再盯着那个婉儿了。和韵长公主是个行事周密,思虑细腻之人,同样的棋子,在其想要废掉它之前,她是不会选择再连续使用第二次的。”
“秀的意思是,这位和韵长公主,暂时不会再有动作了?”
“或许吧。至少,她不会再动用定国公府的这颗棋了。”
“秀,那属下可还要再去查一查那位四夫人?”
“不必了。定国公府的人,与我无关。只要是不伤及母亲,他们怎么斗怎么争,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没有那么好心,来帮着定国公府来打理后院儿。”
“是,秀。”暗处的朱雀,微微扯了扯嘴角,秀这话,是不是也有些太狠了?
浅夏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心情似乎是更好了些,单手支在了桌子上,扶了下巴,颇为惬意地仰着头,人世间的所谓亲情,果然是这般地不可靠吗?
皇上,你既然是明知道云苍璃是一个难得的秘术师,特别是占卜之术,向来灵验,又为何还要让和韵长公主替你出面呢?是你将他想的太笨了,还是将你自己这拙劣的法子,想的太高明了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凭着一个小小的红珠,就能将我们云家的视线,都引到了林家的四房吧?
夜色朦胧,今晚的月光有些昏暗,连带着整个夜幕,都让人觉得有些阴沉了。
并未黑透的夜,就像是有人拿了一块儿很密实的黑布,遮在了那月亮前一样,再怎么密实的布,也总是会有缝隙,总会有光亮透了出来。
就像是人世间的种种,权谋?算计?布局?再怎么高明,再怎么用心,在有心人面前,也总会露出端倪。
浅夏的眸底,渐渐地透出了几分的明亮,是那种十分愉悦的目光,几乎已经开始薰染到了她身后的三七。
“走吧。回房睡觉。咱们明日回云府,母亲不是说了,还未曾给云家的那些长辈们一一请过安呢。”
“是,秀。”三七有些糊涂,这怎么突然就扯到了云家的那些长辈的身上去了?
拒云筱月不舍得,可是浅夏总归是要回到云府的,这是先前她与云苍璃的协议。如果她强行将浅夏留在身边,哥哥就会亲自上门来要人了。
林少康也亲自送到了门口。
“浅夏,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姑娘,而且这几年,你也将自己照顾地很好。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只是想要告诉你,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是月儿的女儿,也就是我林少康的女儿,无论你承认不承认,这都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以后,常过来走走。你母亲为你安排的院子,永远都为你留着。”
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