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家是什么样儿的身分,但凡是几大世家的主子,有几个不知道的?京城云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得起的!便是皇室,真想要动云家,也得好好地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如今,竟然是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这种话,这是摆明了不赞同穆流年娶那个姑娘了。具体为什么,这脑子稍微一转,也就明白了。
长平王府手握五十万兵马的大权,若是再娶了富可敌国的云家的秀,将来?
更何况,云苍璃是什么人?早些年,或许还让人看轻一些,可是自从十年前,云苍璃曾为紫夜占卜,帮着紫夜避过了一场天大的祸事之后,还有何人再敢小看他?
云苍璃的秘术,或许不及他的父亲,可是在紫夜,仍然已经算得上是一名极为高深的人物了。一旦与他有了牵扯,那么,有些事,势必是会引起了皇上了的猜疑。
虽然现在的这位皇上猜疑了长平王府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穆家有不臣之心,可是身为上位者,越是权利在手,就越是害怕失去它的那种绝望和无助。
“臣多谢皇上关心了。只是臣对云秀,亦是一见倾心。不怕皇上和方伯伯笑话。当初臣身子稍微好一些,听说臣的婚事,竟然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给订下了,原本对母妃还是有着几分的埋怨的。毕竟玉离子神医开出的方子,也不一定就绝对的有效,万一臣用了那灵药却未果,岂不是反倒拖累了云秀?索性臣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强,倒是让臣心中的不安少了一些,可是,对于素未谋面的云秀,当时臣也是有些好奇的。”
“臣第一次上门,见到了云秀之后,便对云秀倾心不已,若说这缘分二字,也果然是奇妙。如若不是因为一味雪灵芝,只怕,臣现在也就没有这样好的一门亲事了。”
皇上的眸色暗了暗,面上略有些严肃,“流年,朕知道你这孩子是个老实的。你不忍心伤了人家云秀,朕也能明白。毕竟,你的身子,也是多亏了那味雪灵芝才好起来的。只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要说此事,也是你的父王母妃考虑不周。你将来是要袭爵的,这样的身分,云浅夏如何能配得上?”
皇上说着,眼睛还看向了方乔生,很明显,这是想要让他也帮着说几句了。
方乔生虽然是觉得有些不妥,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穆世子,皇上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您的身分尊贵,穆家数代人的心血,才有了长平王府的今日。你身为长平王府的继承人,将来的王妃,自然也是当大家闺秀为宜。”
皇上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流年呀,这样,你既然是对那位云秀倾心了,朕也不为难你们,就给她一个侧妃的身分也罢。依着她的身分,这个名分,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皇上打的好算盘,云苍璃是什么人?他的妹妹即使和离妇,也不肯与人作小,若是他们云家唯一的一个嫡出秀嫁给了穆流年为妾,那么,云苍璃势必是会不答应的。如此一来,再求到了他这里来将这门婚事给解除了,倒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外人看来,主动求去的,可是云家,可不是皇上从中作梗!
不想,穆流年却是神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起身到了正中间,冲着皇上便是长长一揖。
“回皇上,臣虽不才,可是多年来卧病在**,也是没少看一些古籍诗书,也知人生在世,必当言而有信!臣的父母,当初既然是已经答应了臣与云秀的婚事,那么如今又岂能再反悔作罢?岂非是成了言而无信,让世人耻笑我穆家失德?还请皇上体谅。”
皇上的脸色,立马就难看了几分,不过,好在仍然是不见怒色,仍然好声好气道,“流年,这与你们穆家的信誉无关。这身分地位相差悬殊,你们二人,实在是不匹配。”
“回皇上,若说是不匹配,也是臣配不上云秀。臣的身分虽然是王府世子,可是臣这副有些破败的身子,如何能配得上花容月貌的云秀?能蒙云秀不弃,在不知臣是否能康复的前提下,还能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且是将嫁妆相赠,如此,臣才能得以痊愈。皇上,若说这高攀二字,也是臣高攀了云秀。”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任谁听了也想不出什么旁的理由来推翻他的话。就连一旁的方乔生听了,也对这个穆流年多了几分的好感。
皇上的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两手执于龙案之上,一身上位者的威严,在不自觉之中,便散发了出来。
而穆流年明明得知他这是想着逼自己就范,却仍然像是未曾感知一般,一脸又呆又纯的样子,倒是让皇上憋闷不已!
“也罢,你既执意如此,那朕也就不强求了。不过,你既然是身为长平王府的世子,将来还要袭爵,这样吧,朕再指几门亲事给你,具体是做侧妃还是庶妃,都由你来拿主意,如何?”
穆流年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是将皇上给骂了几万遍!
什么人呐!
明知道他一心只系在了云浅夏的身上,竟然是还挑明了要往他的身边塞人!哪里是什么为他好?分明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往长平王府里安插眼线罢了!真以为这样,自己就没招儿了?
而此时,方乔生也大概明白了。
难怪皇上刚才会不顾身分,竟然是说出了让穆流年悔婚的话来,原来不过就是以退为进罢了!
适才让他悔婚,也不过就是为了试探他而已。若是他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