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虽然是有心插手,可是没有了梅妃,梅侧妃又是一介妇人,如今又成了侍妾,更是没有了进宫的资格,别说是皇后不会帮她,就是会帮,也不可能会下旨让一个小小的侍妾进宫说话吧?果真如此的话,那皇室的脸面往哪儿搁?
皇上这才刚刚喜得麟儿,可也在同时,失去了一颗对付长平王府的最好的棋子,许妃没了。
如果许妃还在,或许还能想出一个由头来由她将梅侧妃召进宫来,可是现在?
皇上此刻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憋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是不一样了,到底有多少的事情在沿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走,他已经完全没有把握了。
皇上也知道,自己当初让长平王纳了梅侧妃,这事儿做的不厚道,总是不能摆到了明面儿上来说的。
如今自己的儿子不能认,反倒是成了长平王府里面出身最低的一个子嗣,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接连几日皇上都是忙得焦头烂额。
和宁长公主有不臣之心一事,尚未完全弄清楚,已经移交大理寺去细查。而偏偏这个时候,宫里头又没了一个许妃。皇上为了安抚淮安的许氏,赐了许妃一个贤妃的封号,葬入了妃陵。
而许妃所生的皇子,则是赐名为云福,因为宫中的华嫔入宫多年,一直无子,只得一女,所以皇上便下旨抬了华嫔为华妃,将惺子,交由她来抚养,并且,也是记在了她的名下。
皇上这一系列的举动,倒是让华嫔喜出望外。
她入宫多年一直无子,只得了一位五公主,可是将来公主一旦出嫁,她也就等于是没有了子嗣的人,只能在宫中孤独终老,若是有了儿子,自然就不一样了。
将来若是他能封王,自己也是可以以母妃的身分,随同儿子一同出宫的。当然,这个前提得是皇上殁了之后。
皇后正在宫中练字,身边的凤仪女官将这一消息带来之后,皇后也只是轻哼了一声,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华嫔无子是一,最主要的,是华嫔的娘家背景不深,否则,华嫔入宫多年,怎么还只是在一个嫔位上熬着?皇上这么做,无非也就是想着再树一个梅家罢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大皇子那边儿,已经不成了?”
皇后将纸拿了起来,看着上面一个大大的忍字,再拿近些,轻轻地吹了几下,“大皇子除了梅家,已经是再没有其它的倚仗了。本宫今早接到了消息,允州百姓发生了暴动,其缘由便是因为食不果腹。”
凤仪女官微诧,“娘娘,这之前,皇上不是才吩咐了户部,往上拨了十万石的粮食吗?这才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是呀,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可是实际上送往允州的粮食,不过才一万石。剩余的九万石去了何处?”
皇后说完,冷冷一笑,将纸往身后一递,一旁的宫女连忙接了,“这个字写的不错,裱好了,给桑丘烈送去。”
“是,娘娘。”
皇后似乎是有些累了,到榻上侧倚了,一抬手,便有两名宫女过来帮着捶肩揉腿。
“子睿果然是善于谋断,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只怕我们也不可能将梅家逼迫至此。本宫听说,今日早朝,皇上看过奏折之后大怒,当场就将大皇子给喝斥了一顿,这会儿,估计正将户部的几位主事都叫了过去,仔细问个清楚了。”
“娘娘,二皇子有公子扶持,相信很快,就能坐上那个位置了。只是,公子却执意不肯在将来再继续入朝为官,娘娘是不是得寻个机会劝一劝?”
皇后摇摇头,“他是个聪明人。名利权势,这些东西都不是他想要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生在了桑丘家,他是根本就不可能会入朝的。他一心修道,这一次,也是为了整个儿桑丘家族,所以才会破例入朝。待此间事了,他便会去找他师父,寻仙问道去了。”
只是,他真的会这么做么?
这个问题,桑丘家的人自然不会怀疑,毕竟,桑丘子睿之前可就是四处云游,自由自在惯了的主儿,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显然就是不信的。
比如说穆流年,比如说云浅夏。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父王是不知道穆焕青的事情的,想不到,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浅夏懒懒地躺在了穆流年的怀里,还十分惬意地享受着穆流年的喂食服务,简直就是不要太幸福!
“是呀,我也实在是有些意外。如果不是这次你帮了梅千洛,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我的这个二弟,压根儿就不姓穆。不过,身为皇室血脉,却是落到了这步境地,也实在是有些可悲。你说,他自己有一天,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分,会不会进宫去求了皇上想法子帮帮他?”
浅夏顿了一下,随后又吃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桔子,待嚼完了,咽了,才轻声道,“不会。”
“为何?”穆流年对于浅夏如此肯定的态度,有些好奇。他一直都知道浅夏除了那一身的特殊本事之外,还有着一个十分冷静清醒的头脑。
“人生由高至低,起起伏伏,穆焕青以前虽然是不及你现在的风光,可是比你也差不到哪儿去。十几年顺风顺水的生活,走到哪里都被人巴结讨好,**之间,由云端重重跌落,再不似从前那般耀眼夺目,反倒是如同一颗卑微的尘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