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赫的大婚之喜,宋府之内,自然是张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就连入夜了,这宋府依然是处处都是灯火辉煌,既奢华,又大气。
似乎是为了向穆流年证明,他们宋家,虽不比长平王府富贵,可也不是效人家儿。
该花的银子,他们是一两也不会少花,该给儿媳妇的,自然也是一样儿不会少给了。
穆流年被陆浩明给折腾醒了,等他一走,他自己也就毫无睡意了。
大概一想,觉得自己现在倒是可以四处走走了。
穆流年起身,冲青龙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倒是分工明确地开始在宋府的前院儿,来回地晃荡荡了。
穆流年光明正大地院子里走着,身前还有一名宋府的小厮提着灯笼,引着路。
穆流年也没有说具体去哪儿,只说是才睡了一觉,胸口有些闷,酒劲儿上来了,所以,想着四处走走,好散散自己的酒气。
当然,他出来的时候,嘱咐了自己的随从,将他屋子里的被褥什么的,都先换了,酒气太重,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没法儿在那儿休息了。
穆流年负手在前院随意地晃着,时不时地,还抬头看看月色,倒是颇有一番文人才子,月下寄情的样子。
直看得一些出入的丫环和年轻的小媳妇儿们,两只眼睛都直了。
“世子,再往后走,就是二门儿了,您看?”
穆流年的身子微晃了一下,小厮赶快扶住,“世子您没事吧?”
“没事。”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抄手游廊,“行了,我就先在那儿坐一坐。”
“是,世子。”
穆流年在旁坐了,身子靠在了圆柱上,头还是微微仰着,后脑勺抵着柱子,似乎如此,能让他觉得舒服一些。
这样的坐姿,侍候惯了主子的小厮,自然是明白,这穆世子是酒饮得多了,头也有些不舒服了。
“世子,要不,您看奴才去让人为您备些热水,您先沐浴一番如何?”
穆流年摆摆手,阖着眼睛,“不必了。我就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要吵我。”
“是,世子。”
穆流年在这里坐着,没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是就睡着了。
听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那小厮可是有些受不住了。
这外头虽然是不冷不热,可是这里四处都有花草,这个功夫,自然也就有一些飞虫之类的了。
只听这廊下,那小厮时不时地拍一巴掌,饶是如此,脸上仍然是有了几处的徐疙瘩了。
再看看穆流年,睡的香着呢。
小厮也明白,这世子的身上是戴着可防蚊虫的荷包呢,也就是他们这些下人,是受苦的命。这大半夜的,不让睡觉,还得在这儿跟着受这等罪。
没法子,谁让人家是世子爷呢?
小厮不一会儿,也靠在了墙根儿底下,开始打起了盹儿。直到有打更的经过,那梆梆的声音,算了将小厮给叫醒了,再一听,已是三更天了。
小厮连忙上前推了推穆流年,“世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小心再受了风。”
这都五月了,受什么风?
穆流年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迷迷登登地就问了一句,“嗯。天快亮了?”
“回世子爷,是呢。您还是先回屋去歇着吧。”
穆流年哪里是真的睡着了?不过是为了在此拖延时间罢了,想想这时候也差不多了,起身由小厮扶着,就回了自己的客院。
穆流年刚把那小厮给打发走,青龙就回来了。
“如何?”
“回公子,宋府上下,一切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穆流年挑眉。
“回公子,宋家老爷说是醉酒,怕回去惊扰了夫人,所以就歇在了书房,听说还吐了两次。”
“那你刚刚可曾去看过了?他当真睡着了?”
青龙嘿嘿一笑,“回公子,他屋子里的酒气倒是甚重,只不过,人还是清醒着呢。属下去的时候,他正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呢。”
“哦?在写奏折?”
青龙愣了一下,“公子英明。的确是正在写奏章。属下看到,大概意思也就是说阳州城一切稳妥,奏折中也提到了您和三公子,言明您二位到达阳州后,一直由宋府之人相陪,不曾外出。”
“这个宋河,倒是个聪明人。”
“公子,那依您看,咱们明日,是不是启程回京?”
“启程自然是必须的,只不过,在回京之前,咱们得先去趟辽城。”
青龙低头思索了一下,恍然想到,云家的二公了,可不是就在辽城任职呢?
“公子,那宋大人这里?这里就交给陆浩明去办,总不能让他一直闲着,再给闲出病来,也是麻烦。辽城,之前一直是何少白在那里镇守的,现如今,也不知具体换成了何人?”
“公子,辽城现在基本上是没有多少兵力的,总共加起来,估计也不到万人。因为辽城与阳州紧挨着,所以,这一次何少白出征扶阳,皇上才没有再往这边儿加派兵马。毕竟,这里离扶阳,还远着呢。”
穆流年伸手轻叩了叩桌子,“先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是,公子。”
次日,穆流年看到穆焕巧敬过了公婆茶,便起身告辞了。
宋河自然是表现得有些不舍,再三挽留,不过,穆流年以府中父王母妃还在等着他们的消息,所以,坚持告辞。
穆焕巧将他们兄弟二人送出了府门,一看到他们真的要走了,便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