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大概深夜十一二点了,忽然崔巍打了一个电话来。林向暖接电话的时候,说不出的欣喜,她拼命压抑着。
崔巍好像喝醉了,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语速比平时还要慢一些:“林小姐,我很抱歉。”
林向暖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她后知后觉想,他大概是真的很难,真是有要马上回去的理由。
“你到底回去什么事情?我能不能帮你?”林向暖关心地问道。
崔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笑道:“没事,一点小事。林小姐,我是不是以前给你狠天真的感觉?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事情都不想,专心奔自己的理想,就能完美的事情。有太多太多要考虑了,像我这种又穷又没有权势的人,注定——”
注定什么,他没有说出来,林向暖听到很响的啪的一声,电话那边就没了生息,大概是他醉倒了,把电话掉地上摔坏了。
林向暖忽然心里一紧,他摔得怎么样了?还有他刚才那么难过,为什么?林向暖跟着鼻子一酸,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然而,又没有过几分钟,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抱歉,电话不小心摔坏了,我用朋友的手机给你发的。崔巍。
林向暖长长松了一口气,手指不由自主地道:“无论什么都别难过,我会帮你的,期待你回来。”
她发出去后就后悔了,羞涩地捂着自己的脸,她猛然意识到,大概她真是喜欢上这个热情向上的青年画家了。
第二天,崔巍没有给她打电话。
林向暖痴情地坐在他经常坐的那个靠窗的椅子上,外面春花浪漫,她靠着那椅子贪婪地感觉上面还有他的气味他的体温。
第三天第四天,崔巍一直没有联系她。
林向暖想,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他是不是从自己最后那句话知道了自己喜欢他,所以要从此与她生分了?因为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因为——
林向暖感觉每一天都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短短一个月,她慢慢地瘦了下去,后来父亲知道了,就帮她打听了崔巍家的情况。好像是崔巍的姐姐得罪了什么人,自杀了,崔巍的母亲也疯了。
林向暖听了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偷偷瞒着父亲却乡下看他。
那天正好是崔巍的姐姐出殡,她不懂为什么他姐姐这么晚才出殡,竟然等了一个月。
崔巍看见她来很惊讶的,他的脸越发苍白消瘦,但是看见她的时候的高兴是很真狠真的。
这么多年了,林向暖有时候还能记得那时候他的笑容,还有他照顾他母亲时的那份温柔,提起姐姐的事情的时候那份坚定倔强:“我不会放过那些害死她的人!!”
后来崔巍扔掉了他的画笔,博士转成了法律专业,也再没有拿起过画笔。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他来见林向暖,在蔷薇树下轻吻了她,他说:“我酒醉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向我表白了,你说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会帮我。意思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