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俞瑾凝正要起,不想,一双修长的手伸来将她握住。
俞瑾凝一瞬间呆愣住了,心头猛然一股暖流滑过,这动作,预示着他给了台阶,不过她的恍神只是一刹那的事,随之,眼底滑过了一抹疼痛。
他的手没有温度,薄凉,冷然,与他淡淡三字的回应不谋而合,想必他的脸色,也不见得是她想看的和悦。
他还在生气?!
她轻轻地抽回手来,以静制动着,鼻翼间有着淡淡龙涎香,混合着男性特有的气息,仿若羽毛轻轻拂过!
俞瑾凝一时又乱了,很想避开那若有似无的味道,犹豫着道,“皇上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嗯,”霸气的男人冷冷一应,身形一倾,竟靠得更近了,随之磁性暗沉的嗓音响起来。
“这不是听闻皇后将朕诞辰张罗在金和殿来了,朕不来看看,岂不浪费皇后一番心意?”
赫炎晋俊美的脸上,黑瞳闪过幽光。眼前这人,胆子是越来越稳了,如今连他给的台阶都不走了,宠爱终究是用盖压在自己身上,有些人居然不屑得很吧!
俞瑾凝身子有些僵硬,手心冒出一些冷汗,虽然她自喻冷静过人,且还时常约束自己,可是他的话,无疑就是明知故问的一种挑衅!
宫人间传闻的事并不假。
他的三十六,是个大日子。本命年是要冲晦的,往年他生辰均和大臣们庆贺,那些阳刚气重,今年必然要这么换一次,况且他这段日子不是常召些小主在旁伺候,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今日亲近皇上的机会,与其让她们争破头为见他弄出什么大事来,还不如一次招齐了,也省的他忙不过来!
这只是其一!
其二,把这事告诉誉勋的时候,他为能见着自己亲娘一面,还是很开心的。
“皇上谬赞了,这些都是臣妾份内事,应该的!”
“答得好!”
那蕴含浓烈笑意的语气令得俞瑾凝心下一紧,一抿唇,再不敢多说什么。
她知道他还生着气,未比离开她那日消去多少,他此时不阴不阳的说话就足以证明。聪明如她,再不敢与他较劲,也许她不是这样认为,可再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下去,今日的皇帝诞辰或许会蒙上阴霾。
她正如是想着,那只手又伸了过来,握住她柔荑,他的手由最初的凉如冰到现在的温暖,和他的人一样,转换得如此之快。
俞瑾凝微微一怔,也再不敢从他手下挣脱,随着他脚步走进金和殿,身后浩荡的两方宫人也自动融入并行。
走在廊上,他目光扫视过四处后,忽然落在她雪白的脸颊边。
“朕曾同你说过,只要不触犯朕的底限,朕随你自由发挥!”
他知道,他的话她听得懂,手指一握,大小契合。这双手是他三十年前就想把握的,也是他认为世上再无人能配其左右的,而她却总是,拿他的宠爱当****!
为何不生气?谁规定皇帝就没气受的,一旦受气就是一句“拖出去斩首”的话就罢?偏偏气他的人就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舍得打骂,语气重点就怕她哭了。
这么多年来,难道她还不够懂他吗?
在金和殿里逗留一圈,听着她在旁琳琅声一起一落,他始终冷着脸,对于她的精心安排与设计显示出索然无味。
他刻意不去看她,而偶然间回眸却发现她一双星眸常落在他身上,他心底冷哼,不是很沉得住气吗?你也有担心的时候?
担心什么?怕我今晚不来?
他忿然地目光别开,却瞧着一定紫檀炉底,一抹火星暗红隐隐,以缄默的力量,等待着某一刻的蓬勃燃着。
他又是无奈暗笑,如果他不来,不知她今晚如何过?
没有风吹入镂空的炉洞,火怎么能烧的艳?
诞辰即将开始。
金和殿一片忙碌。
而俞瑾凝这头,殿内满是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才为他们将新衣穿好,再到自己,眼看时间不够。
俞瑾凝站在镜前,小圆小方又急又慌,手忙脚乱,好不容才把她的凤袍穿上身,一番整顿,总算把皇后至高无上的妆容整理好了。
大红的凤袍,雪一样的妖娆,金线绣成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好似随时准备腾空万里,傲游天际。
袖口和衣襟勾勒出富贵的牡丹,牡丹乃百花之首,花中之王,雍容华贵,凤凰乃神鸟,天地间最具灵性的神物,此时这凤袍上,牡丹并蒂,凤凰展翅,无限华光中好似祥云绕瑞。
俞瑾凝满意的眼神能从镂空镶花的铜镜中显现出来“母后好漂亮!”
高旭这张嘴,今日特别甜!或许她的小心思是要瞧见父皇了,心里高兴!她一开口,也就免不得要让人腻到心坎里去。
姐姐的话引来了四个弟弟的注目,当瞥见母后如同脱胎换骨犹如仙女下凡尘般的绝代妖娆,均有不同音量的哇哇声从嘴里迸出。
“高旭,又在这教坏人?还不快先到凤辇上坐着!誉勋,带着你妹妹弟弟先上去等母后来!”
“是!”誉勋含笑点头,一挥手,几个人像把猫捉老鼠的游戏挪个地玩似的,还是那般不分轻重的出去了。
俞瑾凝启声正要说什么,却见人一溜烟跑远,只得无奈叹气。
“小姐,今日难得高兴,连大臣们都放假了……还不让咱们皇子公主自由一些?”
“高旭都大了,后年就到及竿年纪,成人后就要许配夫家了,哪能还是这样?”俞瑾凝不甚懊恼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