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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沉睡的模样突然被一个粗鄙的擦鼻涕的动作给破坏了。
百里玉衍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到一旁的梧桐树后面。
程小野倏的坐起来,用力揉了揉鼻子,又蹭蹭脸颊,机警的四个探望。不知为何,她模模糊糊中,总觉得身边有人,方才也是,老觉得有个人在摸她的脸,突然打个喷嚏醒来,就见不到人了。
“觉得冷盖个毯子。”妙神医听到喷嚏声,从屋里走出来,嫌弃的目光在程小野身上上下扫荡:“这么大的人怎么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程小野一脸黑线,讪讪的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妙手春见她没事便要回屋,程小野几个跑过来拦住他,“神医,我有件事情想请教您。”
“说?”
还没等说,程小野已经感受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硬着头皮说道:“那个,您能医治么眼睛。”
“笑话,我百病能医,怎么就医治不了眼睛了。”妙手春说完接着后悔了。他忘了,他们让人琢磨不透的殿下,在她面前一直是扮演着瞎子的角色。心中一凄,补充道:“当然,有些病也是治不好了,只是不知你说的那人是什么状况。”
程小野没料到他能回答,便详细的将百里玉衍的状况对妙手春说了一遍。
百里玉衍在梧桐树后细细听着,心中盛开了一个春天的花朵。
妙手春也仔细的听着,等到她说完,他捋着胡子频频摇头,“听姑娘所述,那位病人失明太久,双眸泛白,眼瞳怕是已经损毁殆尽,就算是佛陀在世,恐怕也难治好了。”
“不可能!”程小野本能的反驳。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妙手春眼中的嫌弃又明显了几分,袖子一甩回了屋中。
“哎……”程小野被噎得够呛,“就算你是大夫也不能妄言吧。”向门里面撇了一眼,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程小野气得一学着他的样子一甩袖子,“哼,神医也不过如此!”
午饭后,灵儿在收拾药材,妙神医又不在,程小野蹑手蹑脚的从回龙山庄后门跑了出去。
前几次她要走,都被神医疾言厉色的吼了回来,这次趁着他不在,她撒丫子地逃走了。其实程小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等她发现自己在逃命一样跑的时候,恨不能停下来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不偷不抢的,跑什么跑?
再说,那个灵儿也说了,她吃住医病的钱,已经有人替她付过了。
走也是光明正大的走。程小野挺了挺小腰,不紧不慢的向山下走去。这么高的山,也不知是谁把她送上来的。算了,她也没心思去想究竟是谁在帮她,脑子里面一团乱麻。要找公子辰,眼看正月快过去,她又着急想回漱芳斋,也不知晴儿一个人还能不能抗得住。
最关键的,是她想家了。
相公一个人在家,也不知能不能吃得饱,穿得暖。
回龙山庄距离金陵城内有十几里路程,程小野身无分文,从午时一直走到日落西山,脚脖子快断了才看到城门口。停下喘了口气,终于在关城门前赶回来了。
远远的,百里玉衍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一进金陵,街上立刻热闹了起来,城门一侧,聚集着不少围观的人们,正对着官兵新贴在墙上的公告榜指指点点。
程小野又渴又累,本想回福悦客栈,猛的听到有人说公子辰的名字。
她倏地竖起了耳朵。
人群中断断续续的有声音传出来。
“这个成士衡不是当今的国丈大人么,怎么**之间就沦为阶下囚了?”
“叛国罪,这可以诛杀九族的大罪啊!”
“就是,你们亲眼见了么?我可是听说查抄国丈府那日,大大小小的箱子搬了整整一条街呢,里面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晃得人眼花。”
程小野听了几句,公子辰没什么关系,以为刚才听错了,便转身要走。
“对了,我还听说那个北宫小王爷也被关进天牢了。”一个长舌女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就是他与国丈勾结,图谋不轨。”
公子辰被皇上抽入天牢了?
程小野侧着身子挤进人群中,皇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古文,她能认出来的没几个字。皱着个眉头认了半天,也只看出来个大概。成士衡勾结外贼公子辰,意图忤逆,差以一只九头舞凤冠谋害皇后。
九头舞凤冠!!!
程小野霎时惊得目瞪口呆。
慕容婉儿找她打的九头舞凤冠,不是皇上让做的么?怎么又成了成士衡谋害皇后这物?还有,那个机关虽然精巧,却也没有任何安装利器的地方,怎么会成了凶器?
如今终于知道公子辰的下落了,他却被皇上关进了天牢。
这真是世事无常啊!天牢之远,不是她一个小百姓能触及的地方。
程小野想了宋戍,他在巡防营,上次还听他说宫里的事,也不知道他们巡房营和天牢的人有没有关系好的,就算不能见面,托人带个话总行吗?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福悦客栈。
店小二正在擦桌子,见她回来异常高兴,“程姑娘,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可真要把您那间屋子收拾出来给别人住了。”
“哦。”程小野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向楼上走去。
“哎,程姑娘,您别走哇。”店小二喊住她,跑到柜台将宋戍的信拿出来交给她,“昨日那位兵爷来过,见您不在就留了封信,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