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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金陵城外官道上,响起一阵匆忙的马蹄声。(
马背上一道白影,正是华身千夙的百里玉衍。
他骑着一匹马,身后还跟着一匹马,一看便知是为长途赶路而准备的。从金城城门前路过,他没有片刻停歇,径直往回龙山庄而去。
晓风传来消息,程小野回到回龙山庄已有五日,迟了,他怕她会生疑。
到了回龙山庄,他从后门进去,匆匆将马缰交给灵儿,大步流星的走进某个房间。
妙手春已经在等他。
“她还好么?”百里玉衍急声问道,只听说程小野回来便被妙手春勒令卧**休息,却连晓风、残月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心中担忧。
“很好。”妙手春看他的眼神,带着老人才后代的无奈。
“我要见她。”
不是一家人,一进一家门,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思维模式还真有些相似。程小野回来,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问的第一句话便是“相公怎么样了。”知道自己要卧室,提的唯一一个要求便是要见他。
而他,回来说的话,与她几乎无异。
妙手春脸色不怎么好看。
百里玉衍长眉凝起,眼中涌上忧虑,“她身体出什么状况了么?”
妙手春轻轻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他罢。
“程姑娘身子虚,扛不住长途奔波,回来便累倒了,我让她卧**休息了几日,现在已经无碍了。殿下要见她,我这便去安排。”
“越快越好。”天知道,从西凉回来这一路,他有多担心。
“知道了。”
妙手春与百里玉衍并非主从关系,虽然也敬他一声殿下,却从不以君臣之礼相待,他与百里玉衍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
拴马回来的灵儿站在门口,见怪不怪。
一柱香不到的时间,程小野便被告知,她可以下**活动了。
“那我现在可以去见相公了么?”程小野一个激灵从**上坐了起来,一脸兴奋的望着刚将手枕放进药箱中的妙手春。
妙手春一脸黑线。
这两个人,还真让人挂心。
“可以了。”表情依然不太好。
程小野望向灵儿,灵儿调皮的眨眨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相片,灵儿对程小野的预感度直线上升,很多时候已经开始向着程小野说话。
妙手春出去后,灵儿留下帮着小野换衣服。
“灵儿,你师父一直不肯告诉我百里玉衍现在的情况,你有没有见到过他?”程小野问。
灵儿帮她把外衣拿来套在身上,边答道:“你相公呆的那间的屋子一直拉着帘子,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呢,不过师父都准你们相见了,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灵儿说的是实话,百里玉衍住的房间确实一直关着帘子,因为他不在!
“那他的眼睛能看到了么?”
“听师父的意思,好像是拆掉纱布硬可以了,但是我不知道现在纱布拆了没有。”
还要拆纱布,难道还动刀了么?
程小野心中忽然压下一块重石。手术动刀是多么孤独的时刻,他心中也会害怕吧?可是她都没能陪在他身边。想到这里,她心中下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对他好,以弥补这段时间的亏欠。
换好衣服,和灵儿的引领下,她来到了另一间房门前。
“你家相公就在里面了,你进去见他吧。”似是怕打扰了两人见面,灵儿说完便置身离开了。
程小野见在门前,心中小鹿乱撞。
不知道他眼睛上的布拆了没有,若是拆了,她此时进去,他便能看到自己了。心中莫名快了几分,程小野手忙脚乱的理了理鬓发,生怕他看到自己的时候有一丝不满意。
整理完头发,她又整了整衣衫,确定自己衣装得体后,她才努力控制住自己慌乱的心思,推开门走了进去。房中帘子全关着,虽是白天,光线却十分昏暗。
百里玉衍正对着门口,盘膝而坐。
一袭白袍服帖的包裹着挺拔的身体,许是为了治疗方便,他一头墨发没有束起,只是在后面绑了一条发带,简单,自然。
他眼前罩着一道白布,却更显得鼻梁挺拔,脸部轮廓分明。
薄唇微弯,是含着笑意的弧度。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云中歌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程小野关上门,快走几步到了他面前,“你的眼睛……大夫说了什么时候可以把纱布拆下来么?”
“可以拆了,可是我想见的第一个人是娘子,所以一直等你回来。”
程小野浑身一震。
他想见的第一个人,是她!所以他宁可守着这份黑暗,也要等着她回来么?
“傻瓜!”
嘴上骂他傻,心中却暖开了花。这就是她家相公,死心眼的只认准她一个人,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对她一人人笑的相公!
轻轻颤抖的双手伸到他脑后,摸索着去解开他头上的纱布。
百里玉衍伸出来,攥在她的腕上。
程小野一顿,“怎么了?”
“娘子,你说过,无论我眼睛能不能看到,你都会一直牵着我的走下去对么?”
“当然了,你若是眼睛好了就敢去出去沾花惹草招峰引蝶,我就再把你眼睛戳瞎!”程小野故作凶狠的警告。
“为夫不敢。”百里玉衍笑,放开了她的手。
纱布缠了一圈又了圈,程小野慢慢的拆着,生怕动作太快,让光线恍光了他的眼睛。
纱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