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辰闻言,星碎的眸中闪过一抹刺痛,在她的眼中,他公子辰便是如此趁人之危的人么?却并没有停住脚步,绕到百里玉衍身后,伸出手放在他的背上,缓缓输入力道将百里玉衍体内属于他的内力化解出来。
力道化解后,百里玉衍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些,只是如墨的眸中含着隐忍的痛楚。百里玉衍道北宫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他怕他们手中的弯刀伤到程小野,将她紧紧护入怀中。
“退下!”公子辰冷喝,眸中有几分受伤的神情。
北宫兵闻言,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四下交换了几个眼神,一脸漠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公子辰见他们不退,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退下!”
北宫兵这才都退下去了。
百里玉衍这才放下心中重石,松了一口气。抱紧程小野,将下巴抵在她肩头,月色般醉人的脸上沁出一丝满意笑纹,“谢了。”这声谢谢不只是因为他对自己手下留情,更多的,是他未当着程小野的面揭露自己的身份,又让士兵撤退放了他们一马。
“不必,若日后战场相逢,公子辰绝不心慈手软。”语毕,感觉到程小野身上透出的明显的抗拒之意,星眸从她身上扫过,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张了张嘴,对着程小野想说什么,最终也没开得了口,转身大步流星的向北宫战台走去。
程小野望着公子辰的背影,有些怔松。
她看出他欲言又止?可是他想告诉自己什么,说他不是故意伤了百里玉衍么?她明明看到他毫不留情的对他出手。想叫住他问一问,却听得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她转过身一看,百里玉衍白皙通透的脸此时却只剩下一片惨白,近乎于白纸的颜色。
“相公,你怎么样?”虽然到到现在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百里玉衍与公子辰两人打了起来,但是她现在清楚的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了,方才见他被剑气所伤坠落在地,她恨不能替他挨了这一下子。所以即便公子辰没有再伤他,她还是对他有些怨愤。
百里玉衍没作声,只是偎在她的身上闭着眼睛调理内息。
半天没等到百里玉衍回话,程小野不由得急了,“以后我不许你再涉险了,听到没有?”推开他的身体,她抬起手,为他擦掉嘴角的血痕,又霸道的想训他几句。可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虚弱至极的脸,她又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如果不是她半路冲出来,他也不会分心受伤。嗓子里的声音发出来,却柔软成了春风里飘扬的柳絮,听不到半分威胁的成分。
反而语气中的关切,不加掩饰的泄漏出来。
“无事。”等到呼吸平衡下来,他才轻声回答。睁开眼睛眼见左右都是虎视眈眈的北宫兵,他们奉命退下,却还是站在不远外望着他们,好像准备随时冲过来将他们碎尸万段一样。他伸开双臂抱紧了她,嗔责道:“不是说了不让你下来,如此不听话,想让为夫如何惩罚与你?”
声音已恢复如初,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她闻言只觉心中一暖,两行泪水滚落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到他手上,有些抱怨的开口:“我说以后不许你涉险,你听到没有?”
“娘子心疼了么?”他唇角上扬,绝色却苍白的脸上掀起一丝笑纹,只叫满天阳光也黯了几分颜色。受一次伤能让她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觉得很值得,受再重的伤也值得。
程小野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她心疼了,可更多的,是害怕。
公子辰那一剑下来,连地面都能裂开一道口子,何况是打到有血有肉的人身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望着他如敛尽日月铅华的脸,那双卷曲上翘的长睫微微颤抖,如两只展翅停靠的蝶,凝了他半晌,她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没事?”
他面容清冷淡漠,一如往常般冷傲孤清,薄唇轻启,口中溢出两个字:“无事。”如墨的眸扫过四周北宫军兵将,倏的手环住她的腰,“走!”
程小野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骤然离开地面,一瞬间的身体失衡吓得她“啊”一声大叫闭紧了眼睛,感觉到冷风嗖嗖的擦过耳朵,她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缠在了百里玉衍身上。
百里玉衍勾唇,月色般醉人的脸上扬起一抹淡笑,凌空一旋,空中划过一道白色流光,衣袍翻飞间,人已经到了庆州城楼上面。
公子辰望着迅速跃上庆州城墙的两人,目光晦涩,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寻了十二年的人,就这样让别人捷足先登,成了他的娘子,眼中涌上伤感,即便是当时被她冷言拒绝,告诉他她已有夫君,即便他还了玉笛黯然离去,心中也没有此时这般绝望过。
百里玉衍,西凉国七殿下,这些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庆州城楼之上,程小野紧闭着双眼,四肢紧紧攀在百里玉衍身上,半分都不敢松手。既使耳朵呼呼作响的风停了,她都没敢睁开眼睛。
百里玉衍嘴角噙着笑,很享受被主动投怀送抱的感觉,半分没有要提醒她放手的意思。
月恒嘴角狠狠抽了几下,主子不发话,他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用他异样的眼光望着程小野。一点轻功就被吓成这般模样,万一他们殿下那天当了皇帝,她可怎么母仪天下啊?
孙正胥还在方才的战中没缓过神来,百里玉衍与公子辰这样的绝世高手,一辈子见到一个就已经不容易了,今日竟然让他见到了两个,还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