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玉衍冷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只冷冷的看着大伙儿。
众人声音越来越低,没一会儿,就在这位冰山皇帝面前安静了下来。
“皇上,依您之见,北宫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夏侯濬老奸巨猾,方才一直不肯发表自己的看法,直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他才一副皇上圣明的表情开口讨教。
“朕并没有什么看法。”百里玉衍冷冷的道。
他得到的消息是,北宫怀柔一夜白发,之后留下诏书传位于北宫玉麟,然后自己跑到了北宫城西侧的玉山寺,出家了。
那玉山寺是间荒废了的寺院,不知为何,北宫怀柔偏偏选了那里。
对于他出家的原因,百里玉衍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心中竟隐隐生出几分对北宫怀柔的同情来。
思绪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将眼光扫向了江玄。
江玄正发着愣呢,倏的看到他看自己心里打了个激灵,“皇上?”
百里玉衍清冷的眸又瞟回到殿中。
江玄忽然明白了什么,对着殿中大声喊道:“皇上有令,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下来交头接耳议论的众位大臣立刻安静下来,本本分分的伏身跪地,齐声高呼,“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玉衍一甩袖袍,大步流星地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汶玉、夏侯濬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又为什么生气了。刚上朝时还好好的,忽然听到北宫王朝换了一位新皇帝,他就不高兴了。
百里玉衍不会承认,他每每听到北宫二字,首先映入脑海的不是什么样家大事,而是北宫雪!
他更不会承认,他此时担心北宫雪的安全,比担心两国边境的安危更多!
那个北宫玉麟他虽然只见过两三次,可那人的心机,绝非表现上那般谦和。若北宫雪不小心惹到了他,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整整一日心神不字,批奏折的笔掐断了好几支。
“啪!”又一支笔断了,碎玉刺入指间,透出殷红的血痕。
“皇上,您受伤啦!”江玄高呼一声,忙收走他手上断笔,对着外面太监大声喊道:“小德子,皇上受伤了,宣太医,快,快去宣太医!”
“区区小伤,宣什么太医,过会自己就好了。”百里玉衍不甚在意的道。
“那怎么行呢,皇上您可是万金之躯,半点马虎不得!”
“行了,去给朕取支笔来,不用喊太医。”嫌江玄太吵,百里玉衍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江玄也是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见百里玉衍动了怒,连忙吩咐另名一小太监去请太监的小德子喊回来,自己麻溜的去给百里玉衍拿笔。
皇上一天写断了四支笔,是不是笔不大结实啊?
看来得好好查查这办差的小太监了,质量如此之差的笔竟然能进到宫里来,还划破了万岁爷那无比金贵的手!真是罪该万死!
百里玉衍没瞧见眼前这位江公公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心中念念不忘北宫雪。
这女人,如今究竟过得怎么?
听说儿子被绑架,他又急又气,知道他们平安,他又觉得自己操心就是多此一举。自从回到西凉后,整日里一颗心忽上忽下,他都觉得自己快得神经病了。
软的不行,要不来硬的?
纠结半天,他又犹自摇头叹了口气。
无论她怎么狠心对自己,自己有狠下心对她的,连她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承认吧,你就是放不下她!
“阿嚏!”北宫雪又打了个喷嚏,将赖在她怀中的小星辰递给了菜菜,“菜菜,你看着辰儿,我可能有些着凉了,别再传染给他。”
“娘亲,病了要吃药。”小星辰扁着嘴巴道。
他还是喜欢窝在娘亲怀中,谁的怀抱都比不上娘亲的怀抱柔软舒适,还带着丝丝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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