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就不管管他们吗?你去看看画儿,看看她那张被这个喧蹄子毒伤了的脸。万一毁了容,我的画儿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见宋明德没说话,她竟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嚎声惊天动地,场面乱上加乱,宋明德一张脸黑了又黑。
“二夫人,”程小白兔很无辜,“我不知如画妹妹出了什么事,但你刚才那句话,小野觉得不对。什么叫孤儿寡母?那是夫婿陨殁的人说的。现在姑父尚在壮年身体康健。您以孤儿寡母自称,是有意咒姑父吗?”
“你,你血口喷人!”钱氏骤然止住哭声,指着程小野大骂,眼看着就想扑上去咬她。
程小野无辜的小眼神儿眨了眨,怯懦的缩进百里玉衍怀里。
宋戍冷汗直流,这楚楚可怜的小女子和昨日打架彪悍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够了!”宋明德一拍桌子,分外头疼,“闹够了没有?大早上闹腾腾的你们嫌不嫌丢人?”
连方才吓哭的两个孩子此刻也不敢哭了,不停的抽答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父亲。宋戍把鸡毛掸子往外面一扔,过去扶着纱娘回到座位上。
百里玉衍大手放在程小野肩头,在她耳畔低语:“我在,不必怕。”
程小野本来也不怕,但在这情况下接收到这样的信息,心中涌起一股暖暖的感动。她家百里冰块会关心人了。等等,什么时候百里冰块变成她家的了?
表情一滞,却让她看起来更加无辜……
一时间,正厅安静的好似有人拿剑指着每个人的喉咙口,连呼吸都被控制在很小的分贝。只能听到宋如画依然高亢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宋明德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咳,正色问:“小野,你说画儿让你去南山猎房拿东西,这个季节猎房已关,难道画儿会不知道吗?”
程小野摇头,“姑父疑惑的问题,小野也很想知道答案。”
“那你可有拿回什么?”
“不瞒姑父,小野去猎房并未带东西回来。”
“她撒谎!”钱氏指着程小野怒斥,“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从山上抓了毒虫,放到了画儿房里!”
“二夫人此言,小野惶恐。”程小野理直气壮的挺了挺小腰,从百里玉衍怀里走出来,“小野虽身份卑微,却也不能任由二夫人构陷。昨日之事,小野愿如实向姑父禀告。”
“你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想巧言狡辩,老爷不必听她胡说。”钱氏不依不饶。
“戴罪之人尚有申辩的机会,何况小野自认无错,二夫人怎么就不让小野说话?”程小野反驳,“难道是二夫人心虚不成?”
“你说罢。”宋明德摆摆手示意钱氏先闭嘴。
钱氏虽不愿,却也没说什么,一骨碌爬起来坐回了座位上。
“昨日我为相公做冬衣,因脑笨手拙特来向姑母请教。”程小野不紧不慢的阐述:“期间如画妹妹突然过来,差姑母去南山猎房拿东西……”
“你胡说八道!”钱氏又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