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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忽的一下子转过了身,过了很久,才幽幽的说道,“你都快五年应付我了,从一周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到一年一次,现在都一年多了吧。 这日子就这么过吗?”
“睡觉吧。”王学标不耐烦的关了灯,背对着自己的妻子。
“王学标,你到底想冷我多久?”张华再也忍不住,她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你吼个毛啊,张华,没有老子你能当上这个科长啊?你跟谁发火呢你。”王学标把被子拽了拽,“赶紧睡觉,别把儿子吵醒。”
“你眼里就有儿子,你行。”张华起身走到了客厅,一个人抱着肩膀开始抽泣起来,当夜晚带着无法排遣的寂寞来临时,她除了在失望中一次又一次的勉强自己,鼓起勇气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心转意,又能有什么办法?
感觉,正压榨着张华,让这个传统而忠贞的女人,渐渐的走向了崩毁的边缘。
“王学标,你以为你厉害是不?老娘花钱找小白脸,你等着!”张华深深的叹息一声,说了几句气话,慢慢的回到了那张冰冷的,已经躺着一个死猪一样的人的**上。
夜,更深了。
“对不起支,我没有办好你交代的事情,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她这个人脾气太大了。”周晓光隐瞒了俩人之前有隔阂的事实,只是单纯说张华不近人情。
“哎,这也不能都怪你,她现在是信贷科科长,在乡里是个挺大的干部了,能让你进门都很不容易了。就当让咱认清距离吧。”刘美丽的言语中充满了感伤,当年的同窗一届,如今已经产生了身份地位巨大的差距,而她在这个穷困的山村,还在为那些琐碎的事情操心。
“支,你别难过了,天无绝人之路,终归会有办法的。”周晓光安慰道。
“哎,希望这样吧。”刘美丽说道。
周晓光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有点愧疚,其实今天的失败,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跟张华之前的矛盾,让她心里记恨上了。
“算了,这点破事儿,搅合的一天到晚都不能休息。”周晓光背着小手走在路上,又是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还要过多少个担忧的晚上。
“啊~~呜呜~~快来人啊~~”一声响亮而惊慌的嚎哭,让周晓光浑身一凛,心里的遐想被生生打断,他仔细的分辨着声音的来源,好像在村尾那边的废弃小学边,那边不是很久没用了吗,怎么会有哭声,难道是闹鬼了?
不,不对,是儿童的哭声,八成是村里的孝子,周晓光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了那里,离得近了,哭声更加清晰,还有几个无助而绝望的校站在场地中,原本连成一排的五件瓦房,已经坍塌,变成了一地废墟!
周晓光脑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炸开了,他嘴唇哆嗦着,猛地扯开嗓子吼道,“快来人,快来人啊!”
他疯狂的跑到了旁边的人家,挨家挨户的敲打着窗户,直到那里的人出来,又去敲另外一家。
“晓光啊,怎么了,大半夜的慌慌张张的,出啥事了?”
“有人,有人被埋在小学下面了!”周晓光心跳加速,结结巴巴的说着,“我路过这边,听到有孝子在喊,就过来赶紧叫人!”
越来越多的村民被惊动,大家从家里拿过来灯,和其他的照明设备,带着铁锹,铁铲,开始把砖瓦弄走。
范大海跟刘美丽赶到现场,焦急的问着几个孝子,“都谁在下面?”
“二狗子,小翠,山杏他们三个。”一个黑不溜秋的瘦男孩哭泣着说道。
“你们几个怎么会去那边?大晚上的不回家休息,跑这边干嘛?”范大海恼怒的问道,这又给自己添了一个大麻烦,孝子被那么沉重的砖瓦压在下面,还能有好了?
这可是三条人命啊,是个大事儿了。
“呜呜,我们想学校了,我们想上学,我们想回来读,呜呜呜。”剩下的四个孝子被范大海这么一吼,吓得嚎哭起来,瘦小而纤细的肩膀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一抽一抽的伤心的哭着,看的人心酸而难过。
众人沉默了,范大海心里不是个滋味,沉沉的叹息一声,抢过来一把铁锹,开始疯狂的挖着,村里唯一的一台大卡车开了过来,校打开车灯,照在这边。
刘美丽甚至还报了警,希望乡里能派辆挖掘机过来,快速的抢救这些孩子,她脱下身上的大衣,给一个小女孩披上,搂着他们,安慰着他们。
这些孩子的爹娘都在乡里甚至更远的地方打工,根本就没来得及回来,刘美丽只是担心,废墟下的三个孝子,如果他们的父母回来了,会不会瞬间被沉重的事实击垮?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让人的心里就像是荒草蔓生的土壤,就要被活活的风干,直到裂开。
“找到了,找到了,快来人啊!”有人大呼起来,现场一片杂乱,大呼行的人们围在一起,费力的搬开砖石,挖出来一个满是灰尘的小小的躯体!
“没呼吸了,没呼吸了!”有人惊慌的喊道,呼吸声,交错的影子,点起的微弱的火光,还有那混乱的脚步声,在凄婉的夜空,慢慢的弥散。最后,被狂风吹起,被压抑的乌云遮笼。
当天夜里,找到了三个被埋在下面的孝子,他们中,两个小女孩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了呼吸,而剩下的叫二狗子的小男孩,脊柱受损严重,需要立即手术,身体还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擦伤,一只脚神经被压迫,甚至可能面临着截肢的命运。
在乡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