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就是一个伪君子,你今日阻止我杀他,你如何对得住你泉下的父母,还有齐云山庄男女老少共二百四十八人。”
九儿一愣,他是什么意思,玉玲珑父母的死,齐云山庄二百四十八人的无辜丧命为何会牵扯到了当今皇上。
抬眸望去,却见索图一双深邃清透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脸,一寸也不移,审视着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更加赋有一种灼伤的穿透力,令她难受窒息。
“这跟父皇又有什么关系?”
“父皇?你竟叫得如此亲切,玲珑,你在认贼作父,你知不知道?”他靠近她,伸手紧紧的扳住她双肩,颤抖着,力道之大,令她肩上传来了痛楚,微微倾斜了身子。
他的话就如寒流一般贯穿她的身体,血液顿时冻结了一般,而他的眸光灼热与凶狠,带有浓浓的腥红与杀戮,咬牙间的力道快要磨出血。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激动,自己的怒火,还有她的痛楚,放开了手,转身欲要离开。
“索图,你站住,今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她猛的拉住了他的手,含泪对上了他的冷眸。
随着手上一紧,他的眸光停留在了她抓着他的手上,黑眸中闪着一丝冷意,抬眸淡淡注视着她,蹙眉冷言道“若不是你怀有身孕,我早就让你用药了,可以让你立即恢复记忆,好好看清楚你身边的这些人,到底是多么的险恶,多么的可怕。”
闻着他的话,她目瞪紧崩的面颊,渐渐的放下了抓紧他的手,从他的衣袖上渐渐下落,她的心也在下落。
随着手上的一松,索图眸光闪过一丝水迹,狠唳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他根本就不配做当今皇上,他弑兄夺位,杀人灭口,给世人留下一个千古之迷,齐云山庄二百四十八人,连老人孝都不放过,**之间全葬身在火海之中,而他们的死却只因为庄主是当年玄帝身边的丞相,庄主本应追随玄帝而去,玄帝却保了他一命,让他从皇宫密室逃走,直至遇到你的娘亲,也就齐云山庄的大秀,庄主与夫人成亲后,便成为了齐云山庄的主人。庄主隐姓埋名二十五年,这个狗皇帝害怕自己的恶行被世人得知,往后遭世人唾骂,这二十五年来,他一直派人在寻找庄主的下落,直到五个月前,深夜,庄里来了一批杀手,个个腰间挂有宫牌,庄主一眼便识出他们是狗皇帝的人,便让夫人带着你躲在庄中的地窖中,只可惜,这些杀手太厉害,庄主与庄里的所有人,不论老少都死在他们的刀下,而夫人闻知庄主的死讯后,也服了药,死之前,她把你交给我,让我务必带你离开这里,她让你好好活着,替齐云山庄二百四十八人的无辜丧命向世人讨回公道。”
索图口中的玄帝正是当今皇上崇绪帝的兄长崇玄帝,在位五年。
“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她实在是再也无法听下去了,这现实太让她害怕,让她无法接受,平日里那个慈祥大爱的父皇,在他的口中却是一个无耻卑鄙,凶狠毒辣,弑兄夺位,冷血无情的小人。
他的话字字句句凶狠,她全身仿佛被抽尽力气,一个踉跄不稳,快要倒下时,她甩开了他要来扶住她的手,一步一步欲要移回了**榻之上,双眸中满是绝望与伤痛,如今的伤痛,怕不仅仅是她作为玉玲珑的丧亲之痛,更多的应该是深入骨髓的绝望,绝望她竟带着玉玲珑的身体,嫁给了一个背负她双亲鲜血仇人的儿子。
最后,她终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眼前的黑暗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再也迈不开步子,身子就如空中残絮一般,款款下落。
“玲珑……醒醒……”
殿内随着索图的一声嘶嚎,开始慌乱起来,殿外的两道身影却是泛着笑意,今日亲眼所看,亲耳所听,对杜念心来说,那都是她夺回这一切的王牌。
“玉莹,你说,她的身分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她还能活么?”她浅笑看着身边的丫头,而后轻快的迈开了步子。
“可是,秀又怎么做到让皇上知道这些呢?”玉莹紧跟其后,拧眉问道。
“这才是关键。”杜念心停下了脚下的步子,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静轩殿,唇边的弧度拉得越来越长。
初夏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府里王妃的晕倒,吓傻了殿中所有的奴才,一个个寸步不离的跪在殿中,听候爷的责罚。
“不……爹……娘……娘……不要喝,不要……”她昏迷中梦艺己不是第一次了,端木辰曦还是如从前一般,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一边替她拭汗,一边慌乱的听着她口中的呢喃不断。
“啊……”她紧紧的扣住了在她额头上游走的大手,面色苍白下,她微微睁了眸,朦胧中他的面容还是那般的清晰,他的眸中还是透着她的身影。
“四爷……”她坐起来,哭着环上了他的脖子,这是第一次她主动环上了他的脖子,却还是流着泪哽咽的唤着他的名字。
此时的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做,也不敢再去想起索图的话,她只想这样自私一回,抛开所有,紧紧的拥着他,因为她只是玉狐狸,不是那个背负血海深仇的玉玲珑。
她的举动有些让他的心更加慌乱起来,一向坚强的她,今日竟像无助的嗅羊,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柔软,那样的轻。
“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他紧紧的拥着她,剑眉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