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第一次这么慌。
在我印象里,他是高高在上、忙得连恋爱都顾不上谈的阎家家主,他手下有引渡司、洗罪楼这么庞大的机构,有敖雪这么厉害的人才做手下,就算变成小baby了也要召唤附近的孤魂野鬼给自己找肉吃,什么时候轮到他吃亏?
只是……
只是他也说过。他无法抵抗转生的力量,转生之后,他就变脆弱了,这个时候,谁来都能给他一刀……
我以为他是说笑,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现实!
我一直都以为要接受保护的人是我,却忽略了,此刻我们两个都是需要保护的小baby。
但是我很不服,我紧紧地盯着男人的尸体。我不明白那些偷走小崽子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要的人是阎君临,又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我内心激愤难平,当胸口膨胀得发痛到极点,我叫了出来!
我嘴里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是我的声音,也不想是人类的声音。声音尖锐刺耳,好像能传出几千里远一样,惊起栖息在枝桠上的无数鸟儿!
二姑赶紧拍拍我的背,柔声哄着说:宝宝不哭。
我才没哭!
我眼睛很干,没有一滴泪。
但我紧紧地盯着死去的男人,恨极了那个抢走阎君临的幕后黑手!
不过事发当时有多痛苦,但是半小时后,警方请走了伤心欲绝的母亲,把尸体搬走。二姑担心我母亲无法承受丧夫之痛,就把我放进了母亲的怀里,只有在看到我的时候,母亲的悲痛中才回忆起一丝温柔。
女人,是一种为爱而生的生物,不管她前一刻有多么的痛,多么地想随爱人而去,但是在见到女儿的时候。那个了结此生的念头就淡去了,她要坚强地活下去,为女儿活下去。
此刻,我想抬起手,给她擦拭眼泪,对她说声别哭。
可是我的手很短,抬不高。
之后我们回到家里面去,二姑一直守着我们,生怕自己一不留意,母亲就会想不开。
但是母亲很累了,哭得很累就睡着了。
二姑把我放到摇**里,心疼地看着我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刚出生没几天。爸爸就自杀了,你哥哥现在也失踪了,不知道你以后跟你妈妈该怎么过?
我心里一酸,心想如果我再也变不回去。可能就真的要一辈子都这样了。
晚一点的时候,二姑照顾我也困倦了,躺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我回忆起今日忽然发生的事情,心里特别痛特别酸涩。我为无辜的人的死感到愤怒,可更多的是,担心。
人总是在出事的时候才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在我知道他的失踪不是被送去解剖台,而是有一双更强大、更阴暗的黑手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时候,我知道他陷入了危险之中,这一刻,我恨不得取而代之,恨不得希望这些事是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神啊。这个时候,谁能来帮帮我,帮我把他找回来?
“吱吱……”
老的叫声?
我睁开眼,看到厨房里有一只成年男子两个拳头那么大的胖老!
它站在煤气罐上,说来巧得很,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它正好站起身子,我们的视线好像对上了。
它身子猛地一抖,赶紧趴下去……
你以为这是上天派来给我的救星?上低共才。
no!
这只老成精了,趴在煤气罐上的开关转盘上,一拧,哧溜地跳下地来,仓皇套入厕所间——它是要从下水道逃走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家里的窗户、落地窗全都关上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记得,有些窗户是开着的,就算窗户是关着的,那么通往阳台的落地窗也是开着的,平常只拉上落地纱窗!
煤气罐拧开、密封空间,这是要放一氧化碳杀人呢?
我马上哇哇大叫起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拍打婴儿**,不一会儿,二姑醒了。她很快就发现房间里的气味很不对劲,我抬着小肉手指着厨房的煤气罐,人在危急关头,智商都会被激发,就算一个小婴儿指示很不合理,但是二姑在这时候秒懂了我的意思,跑去检查煤气罐,把煤气关好,重新打开了窗。
她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把我母亲叫起来,抱着我逃出去,这间危险的房间,她不敢久呆了!
逃过一劫之后,我们三人都心有余悸,站在楼道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呼……
“还好,妹妹提醒我煤气外泄,不然我们都要死在房间里面了!”二姑心有余悸地说,她看了看我,嘟囔道:“这孩子会不会是个神童啊?”
不,我智商很低的,我绝对不是神童,我要是神童,我就知道究竟是谁抱走阎君临,害死我此生的父亲,现在还要下手对付我……是我,还是我们?
这个时候,家里面响起了电话铃音。
是母亲的。
这时候房间里煤气散得差不多了,母亲回去接了电话,不一会儿,家里面就传出了呜咽声。
又怎么了?
二姑不安地抱着我走进去,只看见母亲就着电话的姿势,泪流满面,呜呜哭得伤心。
二姑问怎么了?
母亲转过头来,伤心地说:阿妈去世了!
母亲说的阿妈,是她的婆婆,也就是我的奶奶,昨晚半夜因为撞到腰而被送去医院急诊的老太太,只是撞个腰,又怎么会致死?
在阎君临失踪的同一天里,父亲跳楼身亡,奶奶在医院里逝世,而我们家里有成精老放煤气——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