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点点头,目送白新北离开。
待门一阖上,简宁立刻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到眼前,修剪得圆润平整的指甲未藏一点污垢,手心手背恢复成以往的细腻白皙,可简宁看着看着,却有种手上渐渐涌出凌少宸的血的错觉,瞳孔一缩,那是她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
就在这时……
那句近日时常响彻在耳郭的话再度浮现,简宁面色一白,不停暗示自己那是幻觉,却还是无法缓解。
“简宁,我等你回心转意……”
真是烦死了!
狠抓了一把头发,简宁旋风似地刮到主治医生的门诊,“医生,我想我可能有病。”
医生堂皇地看了眼简宁,嘴角抽搐着道出实情,“简秀,不用怀疑,你是真的有病。”
简宁一屁股坐到医生对面,有些烦恼着说,“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有心理疾病。”
医生放下手头的病例,重视起来,“你有什么烦恼吗,简秀?”
“有,还不少……”简宁重重的点头,但随即有些沮丧地,“但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没关系的。”医生露出理解的微笑,温和着说,“我有一个同事,在这方面是专家,可以的话,你去挂个诊?”
简宁接过名片。
“坐电梯到六楼再往右拐直走就是她的办公地点,噢,她姓吴,吴医生,就说是我介绍你过去的就行。”主治医生说。
简宁低头看了看时间,确认还早,就依着地址去了。
叩响房门,简宁进去的时候,那位姓吴的女医生正在接待病人,见到她踌躇的站在门口,吴医生隔空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让她先坐着等一会儿。
简宁捏着名片的手紧了紧,说实话,现代都市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疾病,只是愿意确诊的甚至承认的都很少,像简宁这样巴巴的来瞧心理医生的,思想到底豁达。
“你是林医生的病人?”送走布的女医生先去接了一杯开水,略带点打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划过简宁的周身。
简宁,“嗯,我想解决一些问题,他说来你这里可以找到答案。”
女医生心思一动,“如果你愿意信任我的话,我可以为你做个深度催眠。”
简宁,“深度催眠?有什么用?”
女医生变换了个坐姿,“可以让你说实话。”
“我有病。”简宁光明磊落,“这就是我的实话。”
女医生笑了一声,“你好像很排斥被催眠啊?排斥等于不想让人走进内心世界,但你又主动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想,有问题困扰了你很久,已经到了不得不根除的地步,只是碍于一些情面或者其它,所以你惧怕面对自己最真实的那面。”
面对女医生的犀利,简宁竟无言以对。
她当然害怕,她怕经过催眠后她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比如,她在暗岛上衣冠不整乱晃的场景,她在暗岛上被凌少宸精神控制的画面,这些狼狈,简宁平时连想一下都头疼,更别说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分享了。
对于简宁无言的排斥,女医生摊了摊手,“你是自由的,这里不是什么强制消费的场所,你要实在接受不了,大门就在后头。”顿了顿,又说,“不过,简秀,我劝你别逞强,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难题我们要趁早。”
“别逞强”三个字,坚定了简宁留下来治疗的决心。
大部分的人包括她妈妈在世时,讲得最多的一句,往往都是“再坚持一会,简宁,再坚持一会。”
其实,有时候简宁需要的,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
思及此,简宁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我准备好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