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人揭穿了,邵峥堇还是那副面瘫脸,也不解释为什么要扮做劫匪,反而淡淡地问,“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
“我眼睛好的很!哪里看不见了?”微微一愣后,简宁迅速做出反应。
“啪嗒”一下,邵峥堇忽然就把屋子里的灯都灭了。
简宁顿时僵住身子,四肢如浸在冰窖中一般僵硬冰冷。
黑暗中,邵峥堇捕捉到简宁猝然急促的呼吸,恶意地扯了下唇,“看来我说的不错,你有夜盲症?上帝给你关了门又为你留了窗,你练就了用别的感官为你捕捉信息的能力,我说的对吗,简秀。”
简宁无力的瘫坐到地上,闭上眼冷冷道,“全对。”
没错,简宁的眼睛说是恢复了,但可笑的是,她只看得到有光亮的地方,每每夜晚入睡前,她必须为自己留一盏灯,以便精神康复中心的护士进来查房时,自己不会显得那么一惊一乍。
主治医生说了,她的夜盲症可能是用药过度带来的副作用,也可能是承受路单的死亡而悲伤过度,完全康复的几率还是有的,前提是她必须保持良好的心情和作息。
简宁笑了。她心都没了,还谈何保持?
算了,夜盲就夜盲吧,反正不是全瞎,简宁乐天的安慰自己。
但当今晚邵峥堇这突如其来的一动作,简宁才发现,要承受那股渗人的暗黑需要多大的勇气。
“能开灯吗?”简宁有点着急。
下一秒,光明降临。
简宁大松了一口气。
邵峥堇这时才发现,简宁竟缩到墙角去了,而且一动都不敢乱动,仿佛她眼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待她似的。
“简秀,我为你的境遇感到可惜。”邵峥堇倚在门沿边,“尤其是你这双眼睛。”
简宁被邵峥堇仿佛盯猎物一样的眼神盯得发毛,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凌少宸是这样,白新北是这样,乃至那个坑得她如此境地的林彦北也是这样!
为什么她遇到的都是这种反社会人格的男人!为什么像路单那么完美体贴的男人反而活不长久!贼老天贼世道贼人心!
简宁在心里恨得指天骂地,表面还得努力维持冷静,“你不提我还忘了,上次在仓库里你拿刀指着我说要挖下我的眼睛,你这么**你家秀知道吗?”
邵峥堇笑了下,有些森然地舔了舔嘴角,“喜欢的东西,想据为己有,这有错吗?”说着,一步步朝简宁逼近。
简宁愕然看着形象大反转的邵峥堇,她心目中那个不为一切外物所动的糙汉子邵峥堇去哪里了?
喂,别突然把狼皮披上啊!她胆小。
简宁两腿抖得跟筛子似的,想跑,但邵峥堇长手长脚的,捉住她跟捉笑仔般轻松。
当邵峥堇把她顶到墙面上并伸手勒住她的颈项时,简宁心中的警钟大作:这个世界天天跟她开这种黑色幽默真的合适吗!
如果到现在还把对方当成一个千金大秀的贴身保镖,那她就真的是白痴了。
哪有领工资的敢违背主人的命令擅自对客人出手的,除非这活他邵峥堇不想干了。
因此,简宁断定这个邵峥堇不简单,从气度、言谈还是身手,这都是一个不逊于凌少宸之辈的强悍存在。
而面对强悍的人或事,人们通常有两种反应,一种是靠近一种是逃离,简宁已经在“靠近”这个选项中吃过大亏了,自然是想有多远躲多远的。
可惜,目前的情况不允许她逃离,简宁连动弹一下都难,毕竟,命脉被人把在了掌心。
“简秀的脖子很细,还很软。”手心下的触感是邵峥堇极少接触过的,但他纯粹只是好奇简宁的脖子能细软到什么程度,于是,默默加重了力道。
简宁立刻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的,神情异常痛苦。
“痛?”邵峥堇询问着简宁的感受,见她涨红着脸冲他费力的一点头后,才稍稍放松了点力道,别有深意的发出点感慨,“既脆弱又没用的生物,想在这世上存活可真难呐。”
怪她喽?
她都安安静静死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了,这些人却恬不知耻,硬要从她身上剥夺所有!
“你这样捏着我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认识!”掩下愤愤之色,但简宁纤长的眼睫毛还是抖个不停。
“真无情啊,明明都见过3回了……”邵峥堇轻声帮简宁做回忆,随即有些困惑地问,“是不是你们女人都是这样,鱼一样的记忆,把别人对你们的好,忘的多,记的少……”
“你对我很好吗?第一次拿枪指着我,第二次把我吊到高空还险些摔死我,第三次又把我糊在墙上!”简宁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恼意,“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老要针对我呢?”
“我只是想纠正简秀一些错误的理念罢了,你总是抱怨自己身边围绕的这些人脑子不正常,但你何尝跟我们不是格格不入呢?”
邵峥堇似笑非笑地凑近简宁,接着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眼睛,在简宁几乎吓傻的神情下,低低切切的笑了。
这个男人,原来也有七情六欲,也会笑也会有多话的时候……
在邵峥堇低下头想舔第二下时,简宁及时回神,以最大的角度偏过头,“你们**的世界我不懂更不想融入,这反倒是我的错了?”
见简宁闪躲,邵峥堇立刻停下追逐,“胜者即是正义,是简秀太弱了,所以才反衬得别人强得可怕。”
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