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晨很意外的得到珊珊的画画本,又惊又喜又挺失落的。
画册里的图多数是和聂瑜有关,偶尔还掺杂了聂凌卓高大的形象,证明舅舅在她心里也是很重要的。
唯独她……
年初晨的视线集中在一张大海蓝天沙滩的图画上,不得不承认珊珊真的很有画画的天分,想象力也特别丰富。
图画里,分明画的是那天他们四个人一起去海边玩的场景,她的形象明显不如聂瑜高大,甚至聂珊珊不知道是用意何在,竟然在她画中的脸蛋上打了个问号,难道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吗?难道珊珊迄今为止,依然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不然,那个问号代表了什么。
年初晨捂唇泛泪,眼泪盈眶的无法控制,这伤人的“问号”,让她领悟到自己在珊珊心目中没有一点点印象。
“珊珊,我的宝贝,我才是妈妈呀,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弄成这样,珊珊,妈妈好想你,好想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快快乐乐的。”
可这所谓的“快快乐乐”,年初晨很清楚是不可能的。
一本画册,真的可以看出孝子的心思。
还有她画得最多的就是天空,天空上的白云后面会有一个人站着,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的天空也会有个人站着,那就是珊珊会不停不断挂在嘴边所说的来自于太空的爸爸。
年初晨已不是一次两次听着珊珊说她生活在太空里的爸爸了,现在想来,心酸痛得要命。
现在好了,珊珊走了,聂凌卓也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因为她的不冷静,因为她再一次的任性倔强,所有的人都离开她了……
应小冰,萧楚,阿义,甚至连徐正宇也一起跟着去了华盛顿,聂奶奶和正管家也因为担心,所有的人都在陪着聂凌卓,唯独她。
这个时候,年初晨有无尽的后悔懊恼滋生,即使她现在追去美国,聂凌卓或许也不屑她去陪伴了吧,陪在他身边的人那么多,亲朋好友,一个个都是真心真意希望他赶快好起来的人,唯独她做了最狠心的事。
可是珊珊,她不能让聂瑜带走,哪怕暂时不认珊珊,也不能让聂瑜带走。
明明知道珊珊是她的孩子,是因为担心伤害到珊珊,才会没有立刻说出事实,可聂瑜竟然那样的自私,想方设法的让她没法见到珊珊。
她已经失去珊珊一次了,绝对不能让自己失去珊珊第二次。
纵使现在追去华盛顿,聂凌卓早已经不会在乎了,可年初晨还是要去那儿,不管怎样,至少要把珊珊带回来。
年初晨没有耽误太久,即刻就订机票,之前聂凌卓给办好的护照和签证,原以为用不上了,终究是帮了她忙,省了不少繁琐的程序。
可年初晨孤身一人前往华盛顿,最放不下心的人是年明康,但这边又有陆雪儿,他不在,即使有属下守着陆雪儿,阻止楚亦飞的骚扰,但年明康不放心林训,始终对他存有戒备。
陆雪儿的病房里,年明康有一下没一下削着手里的水果,举止间明显分心了却又很娴熟,陆雪儿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年明康泛着淤青的唇角和额头,即使是挂了彩的脸依然自有他的魅力。
陆雪儿没想到自己受伤后,反而是因祸得福似的享受着年明康的**爱。
而且,此时此刻,年明康脸上的瘀伤和痕迹,听他的属下说全是因为替她出头,单枪匹马亲自的狠狠教训楚亦飞和以及楚亦飞的属下……
一想到这里,陆雪儿既害怕,似还沉浸在惶恐不安中,担心着年明康,又是那么的暖心。
他竟然是会替她出头的人。
原以为,自己在年明康的心里,一点重要性也没有。
“你……是不是有心事?”陆雪儿小心翼翼开口,从年明康眉宇间拢着沉沉的心事可以看出,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问题。
被打断思绪,年明康明显前后有了较大的转变,递给陆雪儿水果,陆雪儿微微傻愣的接过,他这是怎么了,板着脸,既然不想来医院看她,别来就是了。
“我可能要出国一趟,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
虽然会叮嘱属下好好照看陆雪儿,可年明康有着浓浓的担心。
闻言陆雪儿惊讶,反应也很激烈,不知不觉中便已经扼了年明康的手,“要出国吗?”
她莫名的担心,仿佛刹那间失去了依靠那般,唯一的想法是,年明康离开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是她从来不曾深刻领悟到的,以前即使没有年明康,可她至少有哥哥会护着她,然而现在除了年明康,还有谁能护着她?
她的反应很大,年明康的视线落向陆雪儿的手背。
陆雪儿则是不自在的一点一滴松开了年明康的胳膊,如果是以前的陆雪儿,一定一哭二闹的非不许年明康出国不可,可现在的陆雪儿再也不是以前的陆雪儿了,她没了资格无理取闹,甚至连现在小心翼翼的行事都可能招人讨厌,更何况蛮不讲理,只会让年明康更加厌弃。
“我是说……怎么突然之间要出国了……之前没有听你提过。”
陆雪儿把头埋了下来,语声很低,其实理亏,年明康的事情,她又不是他的谁,根本就没必要事事向她报备。
年明康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扶正她的肩膀,强迫她正视自己。
“是初晨和聂凌卓发生了点事,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华盛顿,我想陪她一起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能把自己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