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各自的部属已将众人的骏马、弓箭备好,白芍牵着阮云欢的马过来,抬头瞧了一眼淳于昌,皱了皱眉,小声道,“秀,怎么偏偏是五殿下,怕是这其中有人捣鬼!”语气中,分明的透露出对淳于昌的不喜。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怕什么,这一队里有十几个人,还有李家的两位公子,你还怕他将我拐了去?”
白芍听她这么一说,倒将心放下,微微抿唇,低声道,“奴婢是为五殿下担心,莫要没有算计成秀,反被秀算计了去!”
阮云欢好笑,做势要打,白芍嘻的一声避开。
阮云欢收手,说道,“我吩咐你们的事,万万不能有错漏!”
白芍忙郑重点头,低声道,“秀放心,时辰一到,我们便会依计行事!”
二人正说着,却见沈子涵向这里走来,便即停口。阮云欢笑道,“沈家妹妹怎么不一起玩玩?”
沈子涵说道,“妹妹不会骑马,若是参加,被人笑话也倒罢了,岂不拖累大伙儿!”说着转头,向立在淳于信身边的公孙致瞧去一眼,满脸遗憾。
阮云欢装作不见,只道,“日后有的是机会!”
此时但闻号角声起,各队集合,阮云欢别了沈子涵,牵马走入淳于昌的队伍。淳于坚悄悄凑过来,一拽她衣袖,轻声道,“云欢,要不你和袁秀换一换,我们一队?”
阮云欢挑了挑眉,抬头瞬间,却见淳于信正向她望来,脸上带着些期盼。再一转眸,却对上袁青眉冷然不屑的眸子,不由一笑,摇头道,“不必了,你和四殿下玩好!”
玩……好……
但凡将这话听在耳朵里的人,都是一个想法。敢情这位阮大秀,睿敏县主,并未将这比赛当真,只是女儿家纯粹的好奇之心,玩玩而已。
袁青眉一挑眉,跨前一步,说道,“阮云欢,你莫说我们队里只我一个女子便占了你便宜,你若要换,换了便是!”
阮云欢微微一笑,问道,“袁大秀之意,这不是你我的比试,而是四皇子一队与五皇子一队的比试?”
“你……”袁青眉脸色乍青乍白,咬唇不语。这个睿敏县主,当真是奸滑,轻轻一句话,竟然想挑起两位皇子之争。那倒罢了,还赖到自己头上。
正不知道如何应答,却闻五皇子淳于昌淡淡的声音道,“既已分了组,为何要换?四哥,莫要坏了规矩!”
阮云欢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啊,袁秀,莫要坏了规矩!”
淳于信向她深望一眼,露出一些失望,只得道,“不过是六弟与睿敏县主惯熟一些,别无他意!”
这里正说着话,但闻前边小太监一声高呼,众人顿时一寂,但见皇帝向一处土丘上行了几步,扬声道,“此次六组入林狩猎,以两个时辰为限,捕获猎物最多的一组,有重赏!”
重赏二字一出,下边一片欢声。
要知道,能被皇帝亲口说出“重”赏,这个赏,一定是轻不了!
瞧着身周一片欢腾,阮云欢勾了勾唇,垂下眼帘。重赏吗?只怕……没有人能够拿到吧!
眼见就要出发,袁青眉向阮云欢望了一眼,手中握着一支短箭,说道,“我们便以猎物身上的箭为准!”此次狩猎,每一个人身上的箭都有特殊的记号,一来为了辨别猎物是被谁射中,二来也是以防万一。
阮云欢含笑点头,说道,“好!”
小太监一声令下,六队人马齐齐上马,各取一方列队河边,只等最后一声令下,便渡河杀入林中。
阮云欢骑在马上,立在队伍的中间,稍稍侧头,便能看到随在皇帝身畔的阮一鸣。虽说一介文臣,但骑在马上倒也添了些英气,只是那背上背的弓箭,瞧着有几分别扭。
身边悄悄凑过来一马,一人低声唤道,“睿敏县主!”
阮云欢回头,却见是宋文杰策马身畔,不由奇道,“宋文杰,你怎么在这里?”宋文杰在高中探花之后,依阮云欢之意,淳于信出面,替他谋了兵部员外郎一职,如今满朝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淳于信的人,可如今,怎么跑进了淳于昌的队伍。
宋文杰向前瞟了一眼,说道,“四殿下让我跟着你!”
阮云欢一愣,瞬间明白,心里微暖,向淳于信望去一眼。宋文杰高中之后,他多次自杀不死的趣事,此时早已传遍了帝京,淳于信对当初阮云欢的说法也由原来的不信变成将信将疑,看来,此刻他是宁肯信其有,将他放在自己身边。
宋文杰区区六品,本来此次是无权伴驾,只是他是新科探花,皇帝特旨,命新科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伴驾。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倒是没有人在乎他跟着哪一队。但闻前边一声令下,六队人马齐发,轰然的马蹄,溅起一片水声,向着密林冲去。
方才在平地上,六组人马将近百人,看起来声势浩大,可这一进入密林,顿时湮没在树山林海之中,前后去瞧,也只能瞧见本队的十几个人。
人声惊动林中的猎物,一瞬间,兔走莺飞,宋文杰大叫大嚷,“快!快!那里有兔子,快射啊!”
“啊!啊!跑了!跑了!”
“唉!你们为什么不射!”
“呀!呀!又出来一只!”
大呼行中,所有惊起的动物驹逃离。淳于昌侧头瞧他一眼,淡笑道,“探花郎背上也有弓箭,怎么只靠一张嘴啊?”
宋文杰一呆,脸上现出些不自在,嘿嘿笑了声,说道,“微臣这箭,是用来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