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脚刚走,便有小丫鬟进来回道,“前边常管家传话,说先夫人的那三家陪房到了,问大秀是即刻传见,还是再等等?”
阮云欢微觉意外,问道,“为何不带进后宅来?”
小丫鬟道,“常管家说人多,不好约束,说大秀若是要见,还是前院好一些!”
阮云欢皱眉,说道,“不过是三家陪房,能有多少人?”倒也并不争这些,想了想道,“你和常管家说,让他寻个清静些儿的地方,我即刻便去!”
小丫鬟应命退了出去。红莲忍不住笑道,“秀,莫不是这三户陪房也和鲁大脚家一样,有十几口子吧?那样加起来三十几人,确实也不少!”
阮云欢一听,也是想起当初见鲁大脚一家的惊讶,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们谁和我去瞧瞧?”
红莲、墨兰性子活泼些,抢着道,“我去!我去!”
白芍也笑道,“我也去罢,瞧瞧究竟有多少人?”
青萍正捧着本医书瞧着,闻言说道,“你们都去,我便守着屋子罢,仔细你们回来找不到家!”
几个人笑了起来,替阮云欢更了衣裳,说说笑笑向前院里去。
刚过了垂花门,便见常青亲自在那里等着。见阮云欢一行出来,便道,“大秀,这几日人来人往的事多人杂,实在没有什么地方,那三家陪房,小人命人带去了西跨院,大秀千万莫怪!”西跨院是低等厮仆的住处。
阮云欢倒也知道他所言是实,又是亲自过来,也不难为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转身向西跨院行来。
西跨院门内,赵承正环抱手臂倚门而立,见阮云欢进来,忙站直了身子,躬身唤道,“大秀!”
这一声唤,立时引起院子里众人的注意,呼啦一大群人跪下,乱纷纷道,“奴才给大秀请安!”
“见过大秀!”
“大秀……”
阮云欢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望着身前蓬头垢面,形如乞丐的一群人,不禁轻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你们均是先夫人的陪房?”
身后白芍三人也看的惊住,墨兰呐呐道,“天呐,红莲姐姐,你个乌鸦嘴……”
当先一人重重磕了三个头,说道,“回大秀,奴才蒋发财,原是夫人的陪房,替夫人管着济宁的庄子,后来夫人不幸故去,庄子有金顺子接手,奴才一家仍留在庄子上!”向后指了指,说道,“这个是奴才的婆娘,那些是奴才的崽子们!这些年受着那金顺子的盘剥,便险些不能活命,幸好大秀回来了!”说着便哽了声音,仿佛要哭了出来。
不知为何,听着他的话,阮云欢心里突然有一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只是淡淡哼了一声,却没有接口。
“蒋发财?”身后的红莲一听他的名字,却笑了出来,向白芍轻声道,“鲁大脚叫大脚,果然有双大脚,这个叫发财,不知道能不能发财?”
白芍听她说的绕口令一般,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此刻另一个人向前爬了半步,磕头道,“大秀,奴才万全,是陇田庄子上的!”
第三个人也向前蹭了蹭,磕头道,“大秀,奴才朱壮,先夫人在时,本是管着帝京的庄子,夫人去后,方调去了广水,那是如今夫人的陪嫁。”
阮云欢听着这二人的名字,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个万全,一个朱壮,倒是全了一个寻常百姓的愿望。只是瞧着那一堆黑乎乎的人,却觉得头疼,向常青问道,“是庄子里交粮的管事将他们带来?可有名册?” [+=]. 首发
常青忙道,“是!他们是一同送钱粮年货过来,有名单在此!”说着将手中三张纸递了过来。
阮云欢接过一瞧,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当真被红莲不小心言中,这三户人家也如鲁大脚一家一般,都有**十来个孩子,这三户加起来,竟然足足四十余人。
阮云欢略一沉吟,一时却想不出来如何分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回来,先安置下在帝京过个年,待我慢慢安置你们的活计!”转向赵承道,“你将他们带去给大虎,瞧那几处没有出去的院子能不能安置!”
“是!”赵承领命。
阮云欢又向蒋发财等人说道,“如今鲁大虎总管着府外的杂事,你们这几日若是衣食有什么缺的,只管和他说便是!”
见三人齐齐领命,便点头道,“起来罢!”转身瞬间,向赵承使个眼色。
赵承会意,微一点头,才道,“都随我来罢!”引着蒋、万、朱三家一同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