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鸣听她说来说去,又绕到院子上,不由头疼,抬头向秦氏一瞧,说道,“夫人,你看……”
秦氏皱眉道,“急切间哪里去取一千两银子!”
阮云欢抬头向阮一鸣瞧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既然没有,云欢只得舍了脸面去向舅母要去,只是日后靖安侯府说出相府的什么话来,爹爹和母亲可别怨怪云欢!”说完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云欢!”阮一鸣急忙将她唤住,向秦氏瞧了一眼,说道,“夫人!”
秦氏脸色变幻不定,心里反复掂量一千两银子和那六处院子。要说一千两银子虽巨,却万万比不上那六处帝京城繁华地段的院子。可是院子的租金,又要好几个月才赚得来一千两银子。想来想去,哪一头都舍不得,越想越是肉疼。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她哪会在意阮云欢向靖安侯府说什么?只是今天的事一出,帝京城各大豪门的夫人、秀几乎一边倒的怜惜了这个死丫头,到时阮云欢向靖安侯府要银子的事再传出去,这刻薄前夫人女儿的名声,岂不是坐的更实?
咬了咬牙,向阮云欢道,“给了你这一千两银子,是不是你就不再要那院子?”
真打的好算盘!
阮云欢差点笑出声来,垂下眼皮,轻声道,“既有了银子,院子便不急于一时,只是一千两银子也不过租人家的房子住,待用完了,再来向母亲支领也是一样!”
这是要她将那十几个人养起来?
秦氏瞪大了眼。早知道如此,又为什么答应放那些人出去?如今一样养着,却不能使唤。
秦氏心底怒火狂燃,却不能将她怎样,只得咬了咬牙,说道,“那几处院子这几年也没有好好修葺,怕是一时不得住!”
阮云欢忙道,“他们有的是力气,修葺的事,自然交给他们自个儿去做,那便不用烦劳母亲!”
秦氏见她唇角噙上一抹笑意,顿时知道被她绕了进去,心里怄的要死,却也只能咬了咬牙,狠声命道,“常管家,你唤了钱管事来,带大秀去瞧院子!”
“谢谢母亲!”阮云欢立刻行礼如仪,转身笑眯眯的瞧着常青,说道,“劳烦常管家顺道唤了车子,我明日便去!”
眼睁睁瞧着这位大秀东一榔头西一锤,软硬兼施,竟然能从秦氏手里抠出院子,常管家不禁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问道,“不知道大秀要看哪一处?”
“自然是六处院子全看!”阮云欢眨眼,转身向阮一鸣和秦氏施礼,“女儿告辞!”裙裾在地面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已经翩然而去。
“喂……”秦氏张嘴要唤,赶到门口,却只看到一个挺的纤细背影。六处院子?她几时说六处院子都给她了?只是安置十一个护卫,就要六处院子?
更怄气的还在后头。 -~^^?++
第二天黄昏时分,累的只剩下半条命的钱管事一回府,便被秦氏叫了去,闻秦氏问起看院子的事,如实回道,“那六处院子,有三处恰驱几日租约到期,新的租约还不曾续,大秀二话不说,直接说再不续租,请那三户人家早些另寻住处。另外两处,还有三个月的租约,大秀便向那两户人家说,从下个月起,租金要直接交给她,若不然她直接赶人。还有一处……”
“还有一处怎样?”秦氏的脸越听越是阴沉,听到最后忍不住追问。这最后一处院子没有出租,却住着她的两家陪房。
钱管事一脸惶恐,说道,“大秀命那两家人明日就搬出去,刚才回府,还直接从小人手里取走了院子的租约!”
“什么?”秦氏大吼,尖厉的声音,将两边的丫头吓了一跳。
钱管事苦笑道,“小人原也说没有夫人的话不能给,可是大秀二话不说,命丫头在帐房里翻了出来拿了去,小人也没法子!”
“反了!反了!”秦氏大怒,将桌子拍的“砰嘭”山响,还没等说话,就听丫头在外回道,“夫人,吴大家的和郑二家的来了。”吴大、郑二,正是那两户陪房。
秦氏一皱眉,说道,“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