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默然,转身眼望着她踏出宫门,才转身向殿门而来。
杨子禀报进去,片刻便出来,轻声道,“王妃,我们主子身子虚弱,可不能劳神!”
“我知道!”阮云欢点头,越过她的身侧入殿,径直向内殿去。
柳凡脸色惨白正仰躺在**上,一见她来,挣扎着仰起身子,一把将她手掌抓住,咬牙道,“云欢,是我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是我的错!”
阮云欢忙扶她躺了回去,叹道,“事已至此,你要顾着身子才是!”
柳凡摇头,落泪道,“我若早肯听你的话,又如何会有今日?我……我好恨!”
阮云欢轻轻一叹,摇头道,“姐姐本是心存善念,又有什么错?如今当顾着身子才好!”
柳凡见她声声为了自己,可是在她伤心之时,自己却不闻不问,不禁心中愧悔交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阮云欢叹了口气,只得在**沿坐下,握着她的手,任她哭了片刻,喧泄心底的伤痛,又怕她哭伤身子,只得轻声劝住,这才问起事情始末。
柳凡闭目想了片刻,这才低声道,“昨日,皇上兴致极好,召了我们小宴,宴散之时,我……我……”说到后句,珠泪又滚滚而落,说不下去。
阮云欢细细凝思,猜道,“是秦湘将你推倒?”
柳凡咬牙恨道,“那贱人心计颇深,又岂会自个儿动手?”
阮云欢皱眉,问道,“是谁?”
柳凡摇头,说道,“因贤妃娘娘离席,我侧身避让,哪知贤妃娘娘脚下打滑,与我撞在一处。本来也不至于摔倒,可是偏偏魏贵人颈上的珠子突然断了,我踩在珠子上,便……便……”
“贤妃……”阮云欢低语,眸色骤然一深。
柳凡一惊,脸色越发苍白,问道,“云欢,你是说贤妃?”
阮云欢摇头,问道,“当时秦湘在何处?”
柳凡侧头凝思,说道,“昨日,魏贵人坐在我下首,秦湘坐在魏贵人下首,起身时,她自然是站在魏贵人身侧。”
阮云欢垂眸,想了片刻,问道,“你可曾留意,贤妃娘娘与你相撞之前,地上可有滑脚的物什?”
柳凡凝神想了想,茫然摇头,说道,“我不曾留意。”
阮云欢抿唇,低叹一声,说道,“既然不曾留意,此事倒不好查,姐姐且养好身子再说罢!”实则心中已经了然。
柳凡有孕之后,事事留心,若是昨日地上有什么滑脚的东西,她岂会留意不到?而地上没有滑脚的东西,贤妃又为何会突然滑脚?唯一的解释,就是贤妃本就是蓄意冲撞柳凡。
而就在柳凡立足不定时,偏偏魏贵人的珠子又断,世上的事,又岂会那般巧法?唯一的解释,自然是秦湘使的手脚!
如此看来,贤妃与秦湘,早已有所勾结!
柳凡眼见阮云欢一双水眸骤然变冷,不禁心头一跳,唤道,“云欢!”
阮云欢抬头,眸中冷意迅速淡去,轻声道,“你身子不好,好生歇息罢,我改日再来瞧你!”说着便要起身。
“不!”柳凡低喊,一把将她手掌抓住,摇头道,“你知道了什么或是猜出了什么,是不是?”
阮云欢皱眉,叹道,“姐姐……” 嫡妃难为:.
柳凡咬牙,说道,“告诉我!”
阮云欢默然片刻,才一字一字,低声道,“立春那日,我亲眼见秦湘从凤鸾宫出来!”
柳凡脸色骤变,握着她的手指慢慢松开,咬牙道,“果然!”心中分明也早已起疑。
阮云欢眼见她满脸愤恨,握着她的手静坐片刻,轻声道,“姐姐,如今你心中纵恨,也需将身子养好,若不然,岂不是趁了她们的意?”
柳凡抿唇,重重点头,反手将她手握住,哽声道,“云欢,都是姐姐不好,我……我……你可曾怨我?”
阮云欢摇头,轻叹一声,说道,“若是易地而处,或者云欢也如姐姐一般!”
柳凡是名门千金,自幼从不曾与人结怨,当初,能够结盟,便是因秦翊加害,除掉秦翊那日,她便已料到,与柳凡的结盟,已经瓦解。纵然如此,至少,万寿节那日,她瞧向她的目光,仍然是关切,她是真的不曾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