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舒蔚才哄好小包子。他平日里都很听话,如今却因为自己爹地不守承诺,整晚整晚地闹。
他一直没有挂断电话,始终守在旁边。
直到电话里头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似是舒蔚想逗笑小包子。
孩子没说话,偶尔发出淡淡的**,也不止是在哭还是难受。
顾辛彦只觉得,这样的声音,是连他的心也一起勾动了的。如细细雨丝,一点点侵蚀人心。
“妈咪,这里疼。”
小包子撒娇,顾辛彦的心陡然提了上去。
“头疼?是哪里不舒服,妈咪帮你瞧瞧。”
“这里。”
头疼?
顾辛彦放下手里的东西,忽然想起小包子这几日一直在感冒。约莫,是感冒引起的。
可舒蔚一直没有将手机拿起来过,就这么扔在一旁地上,也不知是故意做给他看,抑或是压根忘记了这个。
几分钟后,体温计滴的一声,舒蔚惊呼:“三十八,念念发烧了。”
“咦?怪不得头痛痛的。”
她心疼,揉了揉小包子的手,让他靠在沙发上。垂眸,将手机挂断。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他再也听不见母子俩的声音,于是心里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闷闷的难受。
半个小时之后,他忍不住拿出手机回拨回去,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直到他即将要放弃的时刻,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女人熟悉的音:“你还打过来做什么?”
舒蔚莫名其的怒火,让顾辛彦疑惑不解。
他蹙紧浓眉,有灯光从头顶洒下,在高挺的鼻梁下留下重重阴影。因为舒蔚的话,他终于肯起身,伴着夜色站在窗前,沉默不语。
半晌,薄唇轻启:“念念怎么样?”
他担心着小包子发烧的事。
“在医院。”
舒蔚撇下几个字,不再开口。
她不知道这短短的三个字能对男人造成什么影响,甚至也不敢确定,他究竟会不会来。
很晚很晚的时候,小包子打着点滴睡着了。
她抱着小包子,也沉沉睡了过去。
忽然耳边响起说话声,不知是谁在和护士说话,声音低低沉沉的,很好听也很安心。
几分钟后,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
舒蔚在迷糊之中听见小包子的**,便下意识伸出手要去碰。可忽然间就有双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
一点点一点点侵蚀……
“我帮你抱着。”
她睁开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光。
在灯光下偶尔闪烁着幽暗的色泽,总能让人安心。
舒蔚这才松开手,让他将小包子抱回去。
爹地的怀抱一经碰触,小包子就整个人朝他身体里缩去。磨蹭许久,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靠上。
“晚上还没吃东西是不是?先吃点。”
他径直拿过打包好的食物,泛着肉香味的粥和水果、还有被蒸得香甜软糯的径直菜色。
舒蔚肚子在抗议红着脸接过去。
她抿着唇,唇角沾染了一丝经营,偶尔不经意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 爱在离别时:.-e.c
“你只说在医院,我哪里能放心。”
大晚上的,一家家医院打电话去寻,后来想想自己也是急中出错。念念发烧,她自然是挑最近的医院。
舒蔚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等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既然那么放心不下,为什么不肯跟我们联系。”
“你以为躲着等死,我们就会原谅你吗?越是这样,念念以后记事了,会更讨厌你。”
他语塞,声音梗在喉咙里。像长了刺一样。
室内气氛格外阴沉,偶尔夹杂着一丝响动,也不曾有影响。
他垂了垂眸子,久久不发一言。直到感觉再也无法面对那双晶亮澄澈的目光时,才终于轻启薄唇:“长痛不如短痛,让他讨厌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