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穿一身寻常的粗布麻衣,走到厅中央跪下,“草民李天,叩见丞相大人,叩见和合郡主。”
几个长老都是疑惑,其中一人便问:“郡主,这人是?”
夏梦凝还未说话,就见谢氏顺手捞起身边的茶碗往那人的身上砸去,“你滚出去,你滚出去……”
李天侧身躲了一下,茶杯便在他的身后碎裂,几位长老都是面色不悦,道:“谢氏,休得放肆!”
谢氏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是狠狠的瞪着李天。
夏梦凝道:“李天,你给几位长老说说你的故事吧。”
李天点了头,道:“草民李天,家住清水乡谢家庄,三十六年年前,草民当时还只有三岁,那时候一个面生的婆子来到了我们村上,将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娃给了我母亲,还给了母亲一百两银子,要母亲好好照顾这女娃,渐渐地,往后的几年间这位老夫人和这婆子便时常来我家住着,他们都是来看望这个女娃的。草民二十三岁的时候,和这女娃成了亲,一年后,还有了一个女儿,成亲之后,她就告诉草民,说那来我们家的富贵老太太,其实是她的生母,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儿,不能养在身边,便送出来养着。三年之后,我们的女儿已经三岁,那一年正赶上家里发大水,她染上了恶疾,不治而亡,我无奈之下只有卖了自己的女儿去大户人家做丫鬟,这才自己一个人去了别人家做工,活了下来。”
这人说完,又道:“那位老太太,就是坐在那里的那一位,还有一位婆子……却是没在这里……”
几位长老听了,都是转头去看谢氏,只见谢氏已经面如死灰一样的坐在椅子上。
夏梦凝轻声道:“三十六年前,正是爹爹出生之时。”
夏川渊面色铁青,一步步的走到谢氏面前,冷冷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谢氏看着夏川渊,大声吼道:“胡说胡说,全是一派胡言,你是我的儿子难道还有假吗,难道单凭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证明这些吗,荒谬……简直荒谬……”
夏梦凝冷眼瞧着,没料到谢氏到这时候还这么死不松口,当下便开口道:“爹爹,陈妈妈也等候多时了,想必陈妈妈的话,不会是一派胡言了。”
谢氏面色一顿,不相信的看着门口处,果不其然,走进来的人正是陈妈妈。
谢氏心里像是装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猛地往下沉,尖叫道:“不要胡说,你家人的性命还在我手上,你若是敢胡说,我就杀了你全家。”
如此狠戾无情的话说出口,让在场之人都皱了眉,谢氏这等品德操行,到底是如何坐上这正室的位子的。
陈妈妈本来对当场指证谢氏有些尴尬,怎么说也是伺候了一辈子的人,就算谢氏狠心的牺牲掉了她的儿子,陈妈妈却还是有些不敢当面与之对峙。
可是如今谢氏公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再一次更深程度上的寒了陈妈妈的心,陈妈妈面色一凛,跪在地上道:“他说的话老奴在后面都听到了,确实没有半句虚言。”
陈妈妈走上前来,跪在地上道:“三十六年前,老奴在老夫人面前伺候,那时候老夫人是老爷子的正室,老夫人跟府上的另一位姨娘一同怀了身孕,可是生产之日,老夫人发现自己生的是一个女胎,那一位姨娘生的确实男胎,老夫人害怕就此失去了老爷子的心,因为那时候那位姨娘也是很得老爷子的**爱,所以,老夫人便用那位姨娘全家人的性命做威胁,逼迫那位姨娘将孩子给她,然后给了那姨娘一钱,将她送出了京城,告诉老爷说那姨娘生下了死胎,老爷便没再追究,也放弃了要去找寻那位姨娘的心思。老夫人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度有孕,岂料隔了两年又怀上了身孕,而且,竟是一举得男。”
几位族中的长老一听,立刻都用不善的眼神望向了谢氏,谢氏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妈妈,手都哆嗦着,“你……你这个老刁奴……为何要来害我……”
陈妈妈看了谢氏一眼,转了身子对着夏川渊跪下,磕头道:“老爷,老奴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
夏川渊点了头,对几位长老道:“几位长老,现如今,该怎么处置谢氏?”
一开头说话的那长老听了,道:“按照族中的规矩,这等欺骗行为理应处以大罪,即逐出族谱,赶出府去。”
这位长老一说完,身边的几位都出言附和,谢氏面色苍白的喊道:“你们大胆,我是这夏家的主母,谁敢赶我走?”
夏川渊转身,“敢不敢赶,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这时候,夏梦凝却站起身子上前,对着夏川渊屈身行礼道:“爹爹,她虽然犯下了滔天大罪,可是如今她也已经老了,再说了这等家丑不好宣扬出去,若是她被赶出府去,定会心存怨恨,到时候到处宣扬的话,对咱们的影响可不好。”
一旁的一位族中长老听了,点头道:“郡主说的有理。”
夏川渊转头,问道:“那依凝儿所见,该怎么处置谢氏才好?”
夏梦凝转头看了看谢氏,道:“犯下这等罪行,理应到佛前忏悔,不如就将她关在佛堂里,余下的半生就青灯古佛度过便可。”
夏川渊想了想,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说。”
夏川渊说完,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