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渊心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只觉得万分失望,他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夏梦凝,道:“凝儿,夜里风大,你且回去吧。”
夏梦凝哪里能不明白夏川渊话里的意思,听见他这样说,便低头道:“是,凝儿告退。”
说完,温顺的走了出去,夏川渊又对谢氏道:“母亲,您也请回吧。”
谢氏没做声,扶起身边陈妈妈的手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处方氏的身边时,不忘低低的看了一眼她。
待得谢氏走出门,夏川渊却忽然坐在了椅子上,颇有些无力的对众人道:”都下去吧。”
小厮和丫鬟婆子们都低头走了出去,夏川渊才抬了眼睛看向屋子里的方氏,慢慢的说道:“如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与你脱不了干系,我已宽容了你许多回,可你还是不思悔改,既如此,从明日开始你便老老实实的呆在漪澜园,我会到将军府上去说你抱病在身,不宜见客。”
这便是要软禁自己了?!方氏有些不服气,抬起头来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便看见了夏川渊狠历的眼神,不由得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夏川渊望见方氏的神态,心里虽是气愤她做过的蠢事,却还
顾念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开口道:“三日之后溪儿大婚之日,你们母女可以见见面。”方氏刚刚被吓回去的气焰又在这一刻涨了起来,溪儿,对啊,自己被软禁,还有溪儿呢。
想到这,她不禁哭着爬过去抱住夏川渊的腿道:“老爷,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无脸请求老爷宽恕,可溪儿是妾身的心头肉啊,老爷以前也是那样疼爱她,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的捧着啊,如今老爷说嫁就嫁,那可是溪儿的一生啊老爷。”
夏川渊被方氏的一番哭诉哭软了心肠,想起自己从前是如何疼爱这个嫡出的大女儿,一直把她当做公主一般的养育着,什么好东西全给了她,如今要把她嫁给这样一个赌徒,自己又何尝愿意呢。
夏川渊皱皱眉,蹲下身子扶起方氏,方式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夏川渊,脸上还未表现出喜悦,便听见面前的人道:“事已至此,我也是无可奈何,能有今天的下场,也只能怪溪儿太过自傲,争强好胜,不懂得隐忍,怪不得别人。”
说完,夏川渊便站起身,不管方氏在身后怎样哭诉,迈步走出了门。
刚一出门,便见方氏身边的刘妈妈正焦急的站在门口,显然是听见了刚才屋子里的响动,夏川渊双手背于身后,轻声道:“把夫人带回漪澜园好生看着,这段日子不要再出来了。”
刘妈妈闻言心中大动,不过自己只是一介奴仆,哪里能上前求情,只能福身道:“奴婢遵命。”
夏川渊起的匆忙,仅穿了单衣走在园子中,皓月当头,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今日自己亲自审问完程古的事情,那程古被自己威胁,很容易的便说出了事情的始末,方意军不行了,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就这么快的想要把手伸到这里来,今日那耿氏和那两个婆子的事情,自己也不难猜到。
方氏求自己放过溪儿,自己又何尝不愿意,可今日那么多人在场,若是自己不把溪儿嫁出去,那她日后也会没有脸面在出面议亲,若是如此,还不如就着这事情把她嫁了,至于那程古,自己日后便帮帮他,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养家糊口,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难道自己就能那么狠心吗?
夏川渊如此想着,脚步慢慢的往前走,虽是初夏时节,夜晚却也是冷飕飕的,永安堂自己是真的不想回去,一个人那样冷清,自己身边的那些个妻妾,全是虚情假意,夏川渊慢慢的走着,待得停下来的时候,抬头一瞧,便是不知不觉的到了梅芳园。
夏川渊站在大门前,仔细的看着那悬挂在门上的横匾,想起那年,自己正是年少得意之时,在街上偶遇葛氏,一时间惊为天人,娶了回家。
原是要做正室的,只是那时候自己的仕途上还需要帮助,葛氏当时母亲去世,虽是嫡出,却有名无实,事情耽搁了许久,等到她进门时,自己已经娶了正室和三房姨娘,葛氏心里有气,自己知晓,可那时候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只想着娶回来,终有一日她还是会转变心意。
夏川渊忍不住驻足良久,四下看了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老……老爷?”守门的丫鬟看见是夏川渊来了,不禁惊讶的结巴起来,自己虽才来这梅芳园伺候不到一年,可自打自己来了,就不见老爷来这里一次,四姨娘平日里也是寡淡的一个人,不会争**,更不会献媚。
如今这老爷却是自己个儿来了,丫鬟心里替葛氏高兴着,忙又行礼道:“见过老爷。”
夏川渊推门进入,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郁的药草气味,仔细一看,便看见了院子里密密的种了许多药材花草,他往前面看了看,随口问:“四姨娘歇了吗?”
丫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时辰,四姨娘定是歇下了的,可老爷好不容易来一次,若是说了实话,那老爷说不定就转身走了,想到这里,丫鬟不禁着急起来,眼睛悄悄的看着四姨娘的窗户,只盼着里面的人能听见。
夏川渊刚一问出口,心里便暗暗笑骂自己,这个时候了,哪里能不安歇呢,是自己不会挑时候来,便挥手道:“罢了,夜深了,我先回了,明日你不必告诉姨娘我来过。”
丫鬟听了这话,心里失望极了,但也不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