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疲惫不已的夏梦凝一头栽倒在**,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时分。
素手撩起纱帐,一旁的珠莲立刻走上前来轻声问:“秀可是醒了?”夏梦凝坐起身,微微的扶着头,远山眉紧紧的纠在一起,“珠莲,现在什么时候了?”珠莲轻手轻脚的扶着夏梦凝走下**坐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茶道:“可是下午了呢。”夏梦凝摇摇头,只觉得头痛万分,珠莲在一边说:“秀可要先吃块点心垫垫,奴婢已经熬好了药,在火炉上温着,这就去端来。”
夏梦凝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头怎么会这么痛,为何自己又会在**上醒来,夏梦凝仔细的想着,却还是理不清思绪,越想越痛。
珠莲端了药和点心进来,夏梦凝问:“珠莲,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痛?似乎不是风寒所致。”
珠莲面上立刻有了恼郁之色,愤愤的开口,“大夫人前几日总说自己头痛,不知从哪请来了个妖姑子,偏偏说是秀的八字克着了她,老爷让秀跪到祠堂去给大夫人祈福,可还没跪一日,秀便满头是血的被抬了回来。”
说到这,珠莲面色凶狠,似是有些不忿,“奴婢听祠堂的妈妈说,秀去跪的前一日,大秀曾经去过祠堂,可偏偏就这么巧,秀去跪,那顶处的横梁便掉了下来,秀被抬回来时已经没了多少呼吸……”
夏梦凝冷笑,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前世的自己被横梁砸中,珠莲也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可那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根本听不进珠莲的话,傻乎乎的感谢方氏送来的药,如今,只怕这药也有问题。
“珠莲,这药渣可还有?”夏梦凝问道,珠莲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秀是怀疑这药有问题?”
夏梦凝点头,“我即便是被横梁砸中,便也不会到如今还这样头痛,今日我看那煎药之人是月儿,心里便存了几分怀疑,如今看方氏的态度,更是确信无疑,你悄悄拿了带进来,莫要让人瞧见。”珠莲点头走出门,夏梦凝端起桌上的碗走向窗边,窗台处摆了一盆郁郁葱葱的美人泪,簇拥的花朵一点一点,粉色的煞是好看。
自己前世偏爱这美人泪!
想到这,夏梦凝扬手把药汁悉数倒进盆中,褐色的液体顺着泥土一点点渗进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珠莲走进来,从袖中拿出一方丝袙打开递到夏梦凝面前,“秀,这便是早上月儿煎药的药渣。”
夏梦凝拿过放在鼻下闻了闻,立刻心里有数,珠莲看她的模样微微疑惑,“要不要奴婢带出去给大夫看看,兴许能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药。”
夏梦凝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心中自然有数。”珠莲哪里会知道自己是重生,前世为了在混乱战局中保护长孙墨,自己每天夜里苦读医书,便是寻常太医的医术,恐怕也不及自己罢。
刚刚一闻,夏梦凝就心中有数,这些不过都是缓解疼痛,清热排毒的药,按理说没有错,可这药渣中分明还有一味青叶,夏梦凝笑了笑,这大夫开药也算厉害,若是寻常大夫,断然不会分辨出青叶的成分,青叶属热,寻常人少吃一点便也会燥热肠道不舒服,这大夫每日在自己的药里加一点,不会太快死去,却能拖着一直不好。
这方氏费尽心机要铲除自己,前世只是自己命大,可为什么方氏要想这么周旋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呢。
无意中瞄到镜中自己的容颜,夏梦凝忽然笑开了,自己被横梁砸中,之后便天天卧在**上,一个月后就是当今太后的大寿,自己在府里无处可去,便邂逅了正好前来寻找父亲的郡王长孙墨。
哈哈哈,夏梦凝不禁失笑,方氏啊方氏,我已重生,看你如何打这如意算盘。
想了想,夏梦凝拿起一旁的毛在纸上飞快的写下几行字,吹干墨迹递给珠莲,“你快去在按照这上面的药材抓药,若是旁人问起,就说是四姨娘身子不爽。”
珠莲接过药方走了出去,夏梦凝坐在一旁的桌子边上看着那盆美人泪,心里有了计较。
傍晚时分,珠莲已经把重新抓回来的药熬好了,夏梦凝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就喝完,珠莲忙递过一旁的蜜饯,夏梦凝含着蜜饯绣了一会荷包,看天色渐渐黑下来,才让珠莲进来。
“秀可是要安寝了?”珠莲忙问。
夏梦凝摇摇头问,“今日怎的一天不见付妈妈?”
珠莲脸色不虞,但想到平日秀一向敬重付妈妈,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夏梦凝立刻便明白了,前世的自己懦弱胆小,一只以为付妈妈是大夫人送来的妈妈便一味的讨好,在这竹枝园,倒显得她是主子。
“珠莲,你不必难做,我已不是以前那性子,这一番事情下来,我早就看清楚了这府中人的好与坏,你是个忠心的,可那付妈妈……”
珠莲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里竟有闪闪泪光,“秀,前几日秀在**上躺着的时候,付妈妈就自己去了大夫人的漪澜园,说是大夫人头痛未愈,自己要去伺候左右。”
夏梦凝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这个老刁奴,枉费自己对她这般信任,也罢,这样的奴才早一日去除早一日清净。
夏梦凝想了想,对一旁的珠莲说,“你去四姨娘的院子问她要一本手抄的佛经来,就说我要用。”珠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觉得秀的话肯定有道理,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梦凝自桌子上的药渣中取出一点点放在手心里慢慢研磨,然后把它放进了那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