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元殿中,于子染正用核桃夹子慢慢的剥着核桃仁,一块块的放进小碟子中,又把小碟子端到太后面前,笑着道:“太后,吃点核桃仁吧。”
太后年老,常年在宫里全靠于子染在身边陪伴解闷,故而很是喜欢她,便笑眯眯的接了,道:“你也歇一歇,剥了这么久了,该累了。”
于子染抬起手臂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笑了笑道:“太后,子染不累的,太后快些尝尝吧……”
正说着,身子却是软塌塌的往一边倒去,一下子摔倒在地。
“子染,子染……”太后吓坏了,忙喊道:“来人呐,来人呐……”
几个鞋女把于子染扶到了小榻之上,太后晃了晃她的身子,叫了两声,只见于子染还是双目紧闭,太后有些慌张,急忙喊道:“还不快点宣太医。”
鞋女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太医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太后!”
太后挥挥手,“快来看一看,这孩子刚刚说着说着话突然晕倒了。”
太医立刻走上前去,给于子染把了脉,奇怪的是,于子染的脉象平和,并无奇怪,太医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常年在宫中行走,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仔细想了想,太医才收了手,朝太后拱手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子染郡主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多加休养。”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最是不容易得罪人,太医在宫里做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深谙此道。
太后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去开一些滋补的药方来吧。”
太医颔首,低头退了下去。
太后走到于子染身边,看着于子染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心疼,这个子染,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长得乖巧,性格也温顺,很是讨人喜欢,自己还做主要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孙子呢。
正想到这,**上的于子染皱紧了眉头,低低的喊了一声,太后心中疑惑,忙走过去道:“子染,你醒了?”
于子染仿佛没有听见似得,继续呢喃,“世子爷……”
太后这才听了清楚,不由得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子染,心中是喜欢允儿那孩子的,可是听说上次的赏菊宴,子染和允儿闹得不愉快,这孩子,是不是还记挂着上次的事情?
太后想了想,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于子染,小声道:“子染,子染醒醒……”
于子染慢慢的睁开眼睛,见自己面前的正是太后,面上一惊,急忙准备坐起来,太后按住了她欲要坐起的身子,轻声道:“太医说你身子虚弱,还是躺着吧。”
于子染又惴惴不安的躺下,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给你添麻烦了。”
太后看着面前于子染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有些心疼,拍着她的手道:“子染啊,哀家知道你喜欢允儿,若是按哀家的心意,自然是愿意让你做我的孙媳妇的,可是允儿这孩子,竟然去了皇上面前拒绝了哀家的意思,你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倔强的性子,你也别太伤心,有哀家给你做主,除了允儿,咱们大北国的好男儿多得是。”
听见太后说长孙允亲自去皇上面前拒绝了婚事,于子染只觉得心中更加难受,自己在长孙允的眼里,难道真的一文不值吗,不惜忤逆太后的意思也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吗?
想着,于子染的面上流露出一股难掩的失落,长长的睫毛垂下,泛着点点泪珠。
太后见了,心中更是不忍,想到于子染刚刚在昏迷的时候还对允儿念念不忘,不由得感慨真是世事无常。
于子染低着头想了一会,才抬起头,盈盈水眸望向太后道:“太后娘娘,子染心知自己无才无德,配不上世子,可子染却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子染很想知道世子为何要拒绝我,子染真的很想弄明白。”
说着,便像再也忍不住了似得趴到一边的帛枕上低低的哭了起来,太后心中有些难过,见于子染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也是很不忍心,道:“好吧,我这就传召把他叫进宫里来,你也好当面问个清楚。”
于子染抬起头,眼泪朦胧的看着太后,“子染谢过太后。”
太后看了看她,“你好生休息,一会允儿自会来的。”
见太后走了出去,于子染这才坐起身子来,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定西王府内,长孙允正伏在桌子前习字,就听见门口处有响动,抬头一看,正是自己身边的随侍元康。
“什么事?”长孙允皱皱眉头,“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习字的时候打搅我?”
元康跟了长孙允十几年,是从小的情分,又哪能不知道这些,听了长孙允的话,元康忙低头道:“回世子爷的话,是宫里头来信儿,说太后娘娘宣您进宫去一趟,越快越好。”
“哦?”长孙允抬头,放下手里的道:“没说是什么事情吗?”
元康摇摇头,长孙允想了一会,便道:“更衣!”
进宫前必须要穿戴正装,长孙允穿戴整齐后,才起身坐上了宫里来的马车,往宫里走去。
夏梦凝做了决定,一大早的就派了珠莲去永安堂回话,正用着早饭,就见珠莲走了进屋子,道:“秀,老爷答应了,还派了几个护院跟随。”
夏梦凝点头,匆匆的喝完了粥,她知道吴青会把自己今日去静名寺祈福的事情散布出去,宁氏自然会伺机而动,想到这,夏梦凝心中有了一点紧张,今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