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宫里刀尖上起舞的傅问渔,并没有舞动她的长袖,如这祈国之人所唾骂的那般,做一做遗臭万年的妖后,她除了三不五时去看一看沈清让,陪他说说话,大多时候是在别院里一个人呆着,甚至这皇宫她都不去走一圈看看。
有一天,花璇给她打开房门,给她透一透气的时候,发现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冬雪,花璇突然哭了出来,去年下雪的时候,少主,秀还有国师,围着小案喝过一壶青梅酒。
今年下雪的时候,大家又在哪里?
傅问渔听到她哭声,便走出来看,见到了一片白雪茫茫,如她的长发一般颜色。
温琅像是在院子里等了很久,也是望着这白雪久不回神,去年冬雪的时候,他扣着傅问渔的肩膀,大声说着,方景城他要娶温琳了,傅问渔你还不死心吗?你清醒一些,不要站在这风雪里等一个回不来的人。
可是傅问渔,今年你站在这白雪里,是不是还是在等他?
而他这一次,会不会依然不让你失望,带着他的铁骑与大军,来这里接你?
“他到商洛有些日子了,末族出了些事,傅问渔,你觉得,他能赢吗?”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着。
“能的。”傅问渔想也不想便说,走到温琅旁边,声音轻若这白雪,“能赢的,温琅。”
毕竟,我们输不起,输了,就是天下大乱啊。
“我前几日去看过沈清让,也给千洄送了些御寒的衣服,你不要总是出去跑,你身体不好,多养着。”
“我挺好的。”傅问渔转身看着温琅清俊的侧颜,其实,一直未仔细看过他,大概真如他所说,有了方景城,自己便再也看不进任何人在眼中了,“温琅,我们到这里为止吧,不要再作对了,好不好?”
“你是让朕,放弃祈国,等着丰国的铁骑踏碎山河,让朕,放弃抵抗吗?”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傅问渔,朕今日来看来,是想告诉你,我已将方景城回丰国的事传到丰国去了,一个质子,私自出逃,该是重罪吧?”
“对,是死罪难逃。”
“朕将为祈国一搏,此后,听天由命。”
自那日后,傅问渔很久不曾见过温琅,甚至很久不曾见过萧凤来,由着这大雪一天积得比一天厚,整整一个冬季,她都没有再见过他们二人。
这个冬季的雪大得吓人,下得要疯了一般,人们说,这是瑞雪兆丰年,是吉利的好兆头。
傅问渔知道,沈清让说的天下大乱,那些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在渐渐开始有了预告。
祈国的赋税已不再是赋税,而是强壤夺,萧凤来有大军六十万,水兵二十万,平日里从来只是等着养着,未曾做出过什么事来,在这个冬季里,开始了夜以继日的操练,快要生锈的刀枪在寒风的夜晚亮出冰冷的光,蛰伏数年从不知自己要做什么的将士们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震吼。
而温琅放下他全部的骄傲与尊严,终于,终于与萧凤来站在了一处。
方景城此去丰国,必是要带着大军来收伏祈国,完成天下一统的,温琅知道,他再也没有选择了,萧凤来手中的大军是他此时唯一的依仗,他可以做个暴君,做个昏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将整个祈国武装起来,以此抵挡一年后方景城的到来。
“丰国攻打祈国,首选便是由商洛出发攻入池陵,再辅以海上攻打海陵,两方夹击,我军需在此两处加强防御。”夜间挑烛下,温琅对毛毛说道。
毛毛点头,说道:“太后有海军二十万,这些天一直在加强训练,守祝陵应该不难。至于池陵,先前皇上您在深山中藏有的十万军,也可守住池陵,就算少将军有纵天之能,也应该难以攻下。”
“你不了解他。”温琅只苦笑一声,以前方景城可以打过来,现在他依然可以,更不要提,这里有一个傅问渔在等着他。
“那属下派兵增援,萧太后六十万铁骑可以抽调一些过去,再留个四十余万守作关卡,近一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将所有的军事防御加强一倍。”毛毛认真说道,在月牙峡他伏击方景城,区区五百人小队生生破得他两千众,他便十分清楚,所谓战神,绝非虚谈,而皇上的担心,实为正常。
“去吧,或许……我们不必等他打过来也说不定,你说呢?”温琅莫名轻笑了一声,毛毛眉心一颤,拱手退下。
在温琅加强练兵以护国安的时候,方景城其实还在商洛与他的四弟方景梵暗中交手,这看上去,温琅有些过分忧心了。
自那日卫风带回来情报之后,方景城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认真细想,天亮的时候,大家都还未醒,他已做好了对策。
“少主,你**未睡吗?”杜畏担心道。
“将两人找来,我有话跟他们谈。”方景城对杜畏说道。
“少主这是……”杜畏疑惑道。
“去办就是了,宫里是不是准备来抓我回去认罪了?”方景城突然问道。
杜畏神色叹息,说道:“我们离开祈国后不久,他们就已传信往宫里,告诉皇上您逃了。”
“正常,颜显贞拦得如何?”方景城并不觉得难过或者奇怪,这是意料之中。
“还行,京中胡大人拦了些日子,说是祈国奸细故意挑拨两国关系,挡住了些,后来眼见着拦不住了,才又想了法子让颜显贞死守边关,彻查城中,但也挡不资上要派人过来,不过您知道,颜显贞向来精明,要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