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膏赶紧把他宝贝女儿接过去,想着怎么着这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别真个把他惹恼了可就惨了。可是他怎么也忍不住笑,毕竟这种场景大概他们也要百年才能见一次,谁能料到,城王爷也有这么憋屈无可奈何的时候?
只有傅问渔一个敢肆无忌惮笑得直不起腰,看着方景城一脸的拿她没辙,只能干瞪着眼:“你再笑,再笑回去真收拾你!”
鉴于方景城身上两坨黄金,这身衣裳是不能再穿了,所以借了胡膏的衣服换上,又向胡老告辞,胡老道:“过些日子,少卿蝎来陪老巧共饮青梅酒吧。”
傅问渔点头道:“好,过些日子定来陪胡老喝酒。”
回去的路上方景城一直轻轻拉着傅问渔的手,挑了人少的地方走,两边有些槐花开得正好,洁白的楔一簇簇地拥着灿烂的阳光,偶尔有些欢闹而过的孩子滚着铁环从他们身边而过,右手边是一条波光粼粼的河,在夕阳下映着余辉点点闪烁。
这是难得的闲暇时光,方景城恨不得这样的时间走得再慢一些,再缓一些,他能陪着傅问渔的时间再长一些,疏落夕阳承在她眼睫上,她幽深的眸子里有淡淡的光。
“你将那个孩子送去哪里了?”方景城突然问道,大概是因为今日抱了胡老的孙女,所以心有所感。
傅问渔轻笑:“山坡僧人那里。”
“我便知道,应是送去那里了。”
他们说的孩子,是温琳的惺子方景稷,稚儿无辜,傅问渔不会对一个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下毒手,那天温琳疯疯癫癫中看到的带血的孝尸体也不是真的尸体,只是一个木偶上涂满了血而已,那时她已神智不清,根本发现不了真假,又受了刺激,一下子就疯了过去。
方景稷被小兔子早就抱了出来,放到石狮后面,接应他的人是毕苟,连夜,毕苟就把这孩子抱去了山坡小庙。
这孩子留在宫中是必无活路的只怕恨不得将这孩子活生生掐死以发泄方景城给他的耻辱,这孩子的存在,于方伯言就是一个天大的羞辱,也不好留在城王府里养着,毕竟他生母是温琳,长大后要怎么向他解释他们这一代人的是非恩怨?
不如送走他,让他可以过平常人的生活,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换个地方,当个小沙弥,陪在菩萨身边,伴着慈悲与善良一点点长大,将那些萦绕在他身上的阴谋全都抹掉,从此他只是普通人,与皇宫与阴谋无半分关系,他还那么小,来得及有个新的开始。
早在傅问渔进宫之前,就去山坡僧人那里问过,可愿收下她与方景城的最后一点善念,这孩子,就是傅问渔最后的善念。
从准备动手开始,傅问渔就知道,惺子会成为牺牲品,可是一个连话都不说话的孩子,有什么道理要为大人的阴谋殉葬?
方景城环着傅问渔站在河边,陪着静静看着平湖落日,看荷塘荷花开至荼蘼,看街边来往的行人叫卖酥油茶,他偶尔会想,如果时间能在这里停下,就好了。 锦绣毒女乱江山:.
“问渔?”
“嗯?”
“你想做皇后吗?”
“那你呢?你想做皇帝吗?”
“如果没有你,做皇帝其实也无所谓,可是有你之后,我真的只想做个山野樵夫,你会每天做好饭菜等我回家,我会自己赚钱给你买好看的衣裳,或者我们还可以酿些青梅酒去卖……”
“方景城。”傅问渔打断他,在他怀中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不可能了,我们不可能再过那样的日子,所以别再说了,走到这一步,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头。”
“万幸,我夺这天下是为你,我的皇后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