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品泉的死于大人物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事件,就像是把一小块泥巴扔进湖水里,连水花都溅不起,就消散在湖水里。大人物们忙着算计别人,谋划着自己的大事,没有时间顾及这样的小人物。
这位刚嫁给方景阅不过两月余的哑巴王妃当晚就被砍了头,血溅了一地,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说话,连收尸的也只有傅家的下人,草草裹了尸回来,浅浅挖了坑便埋了,就连个墓碑也没有,比扔去乱葬岗差不了多少。
花璇说起这些的时候有片刻的恍惚,好说那也是从傅府里头风风光光八抬大骄嫁过去的秀,那方景阅与是她正儿八经地拜过堂的,怎么就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听说她死的时候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全是恨意。
毕苟则是冷嗤了一声:“这位可怜的秀在害起别人来时可不见得有丝毫手软,咱两昨晚有丝毫的偏差,今天埋在乱坟堆里的人就是我们秀了。”
她们两个拌嘴拌得热闹,傅问渔却是笑意懒散,她有着自己的打算,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傅怜南嫁给方景阅,今日早上就派人过来叮嘱傅怜南不要再惹是生非,安安份份地抄书。
她尤记得傅怜南前世在她耳边低声说的话,她是大福大贵的命格,她所嫁的男人必是真命天子,所以现在的这位皇后娘娘才这般包容的吧?
沈清让啊沈清让,你们这些神棍手指一掐,便要定人前程命运,这一回,傅怜南的命你算得准不准呢?
思绪被两个小屁孩打断,肖小开和杜微微一前一后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些吃食,讨好一般放到傅问渔桌前,杜微微小心地说道:“问渔姐姐,上次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傅问渔经她提醒才想起来,上次方景城粗暴地将这两个小屁孩赶出去,惹得杜微微又是撅嘴又是跺脚的,只怕是她觉得得罪了傅问渔这个主人。
“哪里话,上次的确是城王爷说话太过了,你们两个这次给我带了什么来?”傅问渔自然不会跟两个孩子计较,还顺手捏了捏肖小开羞涩的脸颊。
“是我亲手做的杏仁酥和百花糕。”杜微微这才展了眉头笑起来,满脸的**明媚,无忧无愁,欢喜地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点心,放到傅问渔面前。
“对了问渔姐姐,我昨天听说你在宫里被人欺负了是吗?”她说着关切地望着傅问渔,听哥哥说那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方,也不知道问渔姐姐有没有怎么样。
杜微微和肖小开扑烁着大眼睛,满满当当的担心。
傅问渔看她这般担心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感动,挨个捏了捏他两的脸蛋:“没有,只有你问渔姐姐欺负别人的份。”
“那就好。”杜微微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肖小开一开口说话便要脸红:“问渔姐姐,再有几日就是新年,我可以来跟你一起过年吗?”
傅问渔让他的话吓了一跳,这孩子是怎么想的,过年怎么可以跟自己一起呢:“你家城王爷答应?”
“我……我若是想,他不会拦我的。”肖小开小声地说道,其实只要是肖小开想要的,想做的,方景城都会全力满足,更不要提阻拦之事。
这便更奇怪了,方景城对这肖小开的宽容简直超乎常理。
“你若是不喜欢,我就不打扰你,你千万不要生气。”肖小开好像特别怕傅问渔生怕,但凡她有一丝的疑虑,肖小开就会立刻否决自己的提议,不管这提议是不是他特别想的。
他清澈如小鹿一般的眼睛里有着哀求和害怕,战战兢兢地望着傅问渔,看得人心底都要发软,傅问渔只好说:“若城王爷不反对,你便来吧。”
“真的吗?”几乎是欢喜雀跃,肖小开高兴得差点要跳起来。
“小开,你这样城哥哥会难过的。”杜微微一把拉住肖小开,小小的脸上满是严肃,看着好滑稽。每年过年城哥哥都是跟小开一起的,小开怎么能离开城哥哥身边呢?
“他若是难过,也一起来就是。”肖小开高兴得几乎要忘乎所以,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比跟傅问渔呆在一起更让他值得高兴的了。
“那我也要来!”杜微微小嘴翘得老高。
“好好好,都来,一起来。”傅问渔让他们两个闹得没法子,只求方景城不要发脾气才好。
肖小开口中的新年转眼便到,那天清晨上天降了一唱丽的春雪,白雪覆在绿叶上,颜色俏丽动人,还有肖小开他们认真剪好的窗花,红彤彤地映着。
早起的傅问渔插了三柱香,摆了些果盘在院子里拜了三拜,在扬扬春雪里她望着极北的方向,低声自言自语:“岳婆婆,当年害死你的人里,傅品泉已经死了,你安息吧,阿渔会慢慢报仇的。”
毕苟冻得吸了吸鼻子,抱着一件披风站在一边跟花璇等着,捅了捅花璇的手臂小声说道:“你说傅秀嘴里的这个岳婆婆,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人前傅秀差点遭人奸污,岳翦抱着两个男人跳了天堑之渊,粉身碎骨,傅秀才保住了清白。”花璇知道一些,全是杜畏说给她听的,便简单地告诉了毕苟。
毕苟啧啧两声:“**啊,两年前傅秀才十三岁吧,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什么人干的?”
“傅品泉。”花璇的话音有些变化,这样想来,傅品泉的确死不足惜,傅问渔借傅怜南之手杀了她,并不过份。
毕苟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像傅家以前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