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 hua外面是漆黑的黑夜,还有淅淅沥沥的雨雪。他如一只矫健的黑豹,在檐上起起伏伏,很快蹿出了将军府。只不过天儿冷,又淋湿了,够得他受的。
冰冷的皇宫像是一座牢笼,关住了所有的人心,冰冷而压抑。南枢被带进宫中以后,便关在了一间子里,浑身湿透冷得不住的哆嗦。苏宸夜闯皇宫,被阻挡在外,要求觐见皇上,苏若清怎会见他,他被一干大内侍卫赶了出去。
苏若清毫无睡意,把一根鞭子交给了归已,面无表情地睥睨着南枢,吩咐道:“别打死了。”
归已得令,他看过叶宋的伤口,把当初苏宸鞭打叶宋的力道掌握得分毫不差,两三鞭便让南枢皮开肉绽生不如死。偏生她不能做任何抵抗。
第二天宣太医时,南枢浑身血淋淋,已经发起了高烧。苏若清若无其事地问:“配的药呢,好了吗”
太医命太监奉上一只托盘,托盘内是各种瓶瓶罐罐新研制的药,道:“回皇上,太医院的太医们研制了这些,药效究竟如何还未试过,有可能药效霸道,也有可能多种药掺和在一起会有**反应,还需试过了才能给叶秀用。”
苏若清端起手边一盏金釉龙纹茶盏,揭开盖子拂开了里面的茶沫,饮了一口道:“以后用她来试药。”
既然有了皇令,太医们也顾不上这女子是谁了,把女子扶去了偏殿便开始试药。起初太医们配了副强力扛烧的药,命人下去煎煮了即刻送来,其次就开始处理南枢身上的鞭伤,各种药以比例调配,撒了药粉在她的伤口上,当即钻心的痛传来,让浑浑噩噩的南枢叫出了声,简直比伤口上撒盐还要疼痛万分。
“王爷……王爷……救……”南枢一直哭着。
苏若清负手进来,看见南枢的伤口重新流出了新鲜的血液,太医等待片刻,回禀道:“皇上,可能……药材上还有点偏颇,待老臣回去再斟酌。”
苏若清看了一眼南枢,道:“无妨,再配,再试。”
南枢一天要被试好几次药,凝固的伤口需得再揭开血疤重新上药。没两天,生气便慢慢地弱了下去,无力反抗,只得任太医们每天把她从鬼门关里外来回扯。
两天之后,再有新药研制了出来,南枢身上的伤开始以很快的速度愈合。但是太医说,此药部分药引是由毒物配制的,虽然伤口愈合得快,但毒素会残留体内,需得事后慢慢用药调理,把毒素排出体外。
苏若清看了看那些新药,最终吩咐道:“送去将军府,给叶秀用。”
当是时,在外守了两天的苏宸再也忍不住,直接闯了皇宫。侍卫阻拦不住,他在殿前和侍卫大打出手,整个人憔悴不看,哪里还像是当初那个冷俊而英气的宁王。
他进来看见奄奄一息的南枢后,心口像针扎一般,急红了眼,浑身气血翻涌,他调息不及,捂着胸口便呕出了一口血。额上青筋凸起,难受极了。
他来不及分辨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南枢动了动眼皮,眼泪横出,稍稍眯开了一条缝,虚弱道:“妾身就知道……王爷会来……”
苏宸曲腿跪在了苏若清面前,问:“皇上为何要这么对她自始自终她只是受害者,一切都是臣的错,皇上要惩罚就惩罚臣好了。”
苏若清低眉,若有若无地抚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道:“惩罚她,不就是在惩罚宁王么。”
苏宸紧紧抿唇:“请皇上开恩,饶恕于她。”
苏若清拂袖,声音偏冷:“她一名贱籍女子,不值得宁王求情。宁王似乎把朕的圣旨,当做了耳边风”
苏宸伏首:“臣不敢,但她是臣的女人。”
苏若清对外命令道:“来人,把宁王带下去。”
“臣今天一定要带她走。”
该试的药都已经试了,南枢对于苏若清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可能最后唯一的一点儿用处,便是钳制苏宸吧。
苏若清微微挑眉,不置可否:“你想抗旨”
“臣,不敢。”
“你可以带她走”,苏若清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萧瑟的天景,道,“明日朕要看到休书。来人,宁王强行闯宫,罔顾圣意,今削去宁王封号,俸禄减半,圈禁王府,不得有违。”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宁王,没有了封号,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王爷。
说罢苏若清便离开了。苏宸抱起南枢,一步步走出大殿,南枢喃喃低泣:“不值得的,王爷为了不值得到这种地步的啊……”
苏宸落寞地笑了笑,道:“就算不是因为你,一旦皇上打定主意的事情,还是会通过别的途径达到目的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苏若清会为了叶宋,做到这种地步。
叶宋,真的快要死了吗
他没有怨恨也没有生气,头一次觉得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南枢不应该受苦,应该受苦的是他。身体上的苦痛会不会比心里的苦痛要好受一点儿
他突然很想去看看叶宋。
回到宁王府以后,宫里的苏公公来了,苏宸不得不亲手提笔写下一封休书,上面白纸黑字,休的是妾室南枢,落笔的是三王爷苏宸。
芳菲苑没有了,所有的东西都要清理掉。南枢被贬为了三王爷的通房丫鬟,暂时安顿在东苑的一间简单子里。
苏公公收好了那封休书,苦口婆心地劝苏宸:“王爷,莫怪老奴多嘴,南氏还是送走的好,以免王爷和皇上之间产生隔阂。皇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