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她在二楼的边角最后一间房里,倒遇上了熟人。房间里琴音袅袅香气萦绕,苏静华袍微敞侧着身子斜躺在供人小憩所用的榻几上,单手支着头,似乎正享受地听着曲子,另只手整齐干净的指端轻叩着木沿,和着节拍。
叶宋也不惊讶,进了,坐在桌前,翻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声音惫懒道:“还真是哪次都少不了贤王,贤王啊。”
苏静眼睛眯开了一条缝,看见一身戎装的叶宋,凝神了半晌才懒洋洋地坐起来,笑道:“叶秀也来查房看这样子,叶秀是准备入伍从军了”
叶宋侧头看着他,眸光沉静,不喜不怒,反问:“你觉得有问题”
苏静对着抚琴的姑娘招了招手,嗓音温柔含笑,道:“乖,先出去,顺手帮关一下门。”
姑娘媚眼含春地依依不舍地望了苏静一眼,然后娉婷而出。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叶宋端着凳子坐在苏静面前,弯着身靠近,两人咫尺之隔,彼此的呼吸都是温热的。苏静渐渐便笑不出来了,只深深地看着叶宋。
叶宋说道:“你有什么对不满的,你大可以直说。”
苏静问:“你凭什么以为对你不满”
她云淡风轻道:“凭感觉。”
“你们女人,凡事就喜欢凭感觉。”苏静笑说,“你现在过得不错,现在也过得不错,况且你已经不是的三嫂了,就不该再对你好。这样够不够”
叶宋看着他,良久才点点头,站起来,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若无其事道:“你这样已经说得很清楚,也听清楚了,既然和没有关系,那就随你的便。”
苏静被这女人的话噎得心里火急火燎的,坐起身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是啊”,叶宋疑惑地问,“怎么了”
“算了,随口说说的。”苏静颇感无力道。
“对了,上次没来得及问你”,叶宋出去时想了想又顿下脚步,看着榻几上的苏静,“你是不该再对好,但你应承的帮叶青找大夫这件事还算不算数”
苏静眉头都没动一下:“已经忘了。”
“算了,还是自己去找,不劳烦你了。”叶宋撂下这句话,便踢开了门大步离开。
她踢得大声,把苏静吓得立即睁开了双眼,嗤笑道:“嘁,火气还不小。”
苏静是最后一个下楼的,他步履优雅,相较于别的有头有脸的来讲,他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反正京城的人谁不知晓,贤王晚上不睡在楼子里都会失眠的。
叶修命人检查了一下楼子里的房间,前院后院,再查了一下账簿,说了几句类似于“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健康着想,少逛窑子”之类的话,然后带人去下家了。
夜晚,天空的星子明亮,草丛里开始有了虫鸣。虽不是夏天,多少也有了些夏意。叶宋换了柔软的睡衣,长发披肩。
忽闻外面有轻微的响动,还有男人熟悉的一声喘,叶宋走到窗边打开了窗,看见外面苏若清正乘着夜色来,只不过看似摔了一跤有些狼狈。
叶宋趴在窗台上笑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偓。
苏若清顺手拂了拂衣服上的草屑,问:“这里什么时候围了篱笆”
叶宋讶异道:“有篱笆吗,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某个腹黑兄长为了阻止某人夜里爬墙翻窗而特意围上的。眼下看来是起了作用,起码苏若清遭了一道。
叶宋拉了他的手,他轻巧地跳了进来。转身手臂勾上了窗扉,便把叶宋压在了墙上,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手掌捏了捏她的腰,嗓音清浅中透着浓浓的哑和思念,道:“嗯,是结实了不少,摸起来更加紧致了。”
叶宋笑得媚懒勾人,手指挑了苏若清的衣带,道:“再摸摸别的地方。”
她搂住了苏若清的脖子,便吻了他的唇,火辣又性感。
“知道,你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谈正事……但怕一会儿累得睡着了……”
“听着。”
“要你帮……”
苏若似乎是笑了,沙哑的声音含着无与伦比的愉悦,说:“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要帮你……”
“要你帮罗天下名医为阿青治双腿……”
“好……”
果然她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因为后来她累得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伸手向旁边摸去,苏若清已经走了。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叶宋蒙着被子,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轻轻叹了一声。她睡到日上三竿,春春催了好几次都不肯醒。后还是叶青亲自过来叫她,她才不情不愿地起来,浑身酸软像散了架,简直比在教练秤舞铁链后的后遗症还要严重。
她穿了高领的衣服,为了遮住某些羞人的痕迹。
不得不说,苏若清的办事效率委实非常高。上午皇榜便贴下来了,宫中皇妃病恙太医束手无策,百两黄金招江湖神医。
那皇榜送来叶宋手上了,叶宋眯着眼睛看了一遍。叶青太能懂叶宋眼里的深意了,在旁小心翼翼地问:“二姐,是你求皇上的吧”
“嗯求他什么”
叶青老实道:“求他找大夫啊。”
叶宋似笑非笑地点点下巴,佯装恍然大悟:“阿青你可真是越来越狡猾了,是在暗示皇上找到神医时顺带弄家里来给你也瞧瞧”叶青红了脸嗔怪她一眼,她抬手捏了捏叶青的发髻,点点头,“觉得这个想法甚好。”
叶修不声不响地倚在墙边听了墙角,适时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