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高姓呀?”唐十三拿起他的酒葫芦,刚打开塞子,便觉酒香扑鼻,不是凡,心下大喜,连忙喝了几口!
“小老儿姓杨,名字就不提了,叫声杨老儿就行!”杨老捏了捏兔肉,见唐十三喝酒的样子,不觉莞尔,“臭小子,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只见他拿起酒葫芦,先是放在鼻前,深深地嗅了一下,登时满面欢喜,然后轻泯一口,喉咙微动,便知酒已入喉。
“这才是酒嘛,你那样简直就是牛饮直玷污了这美酒!”他将酒葫芦拿开,不给唐十三,转而放在另一边,挨着林子航。
林子航也不做作,拿起酒葫芦,学着杨老的之前的模样,尝了一口,只感觉酒香入腹,余香袅袅,不绝如缕。
“老丈还没有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子航再次提起之前的问题。
杨老提起头,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道:“你小子很是细心呀!难道还怕小老儿打劫你们!”
林子航面上微红,笑道:“不是小子多心,只是当下乱世,不多点心思,只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杨老笑了笑,对他这话看似很是满意,“正是乱世,害的小老儿连夜赶往他乡!”
“哦,”唐十三凑过头来,看着杨老,仔细听着他的故事。
林子航撕了一大块兔肉,递给杨老。杨老咬了一大口,又灌了一口酒,这时也不再讲究那么多了,唐十三一阵腹诽。
原来,杨老在宁远城有一家酒馆,也算是个老店,只是杨老为人古板,不善经营,导致酒馆的生意一直惨淡。
然而,杨老酿的酒,却是难得的美味,即使酒馆残破,可是酒客仍然不少,再加上杨老不为挣钱,酒价低廉,只为图一开心,每天说书卖酒,倒也过得清闲。
日子久了,邻家几家酒馆看不惯他的做法,前几天夜里,杨老那家酒馆的东墙,不知因何倒落,本来便残破的酒馆如今更是不堪,如今经秋入冬,哪里还有人愿意来他这里受冻。
紧接着,邻家几家酒馆唆使城中管事,强制收购杨老的酒馆,杨老不忿,借口这是祖上基业,不愿出售,几经波折,那城中管事如何能容得下他,没几日便把他的酒馆彻底拆了,他这才没法子,只好连夜出城,唯恐受害。
唐十三闻言,顿时大怒,“这算什么管事?这般乒老弱?眼里可还有王法?!”
杨老闻言笑道:“王法?当今乱世,宁远城地偏,王法又怎么管的这里?”
“老丈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林子航也是一阵慨叹,继而又问道。
“老伴前些年走了,家中尚有一女,不过小女自幼顽劣,不在家做女红,倒是喜欢舞刀弄枪,前些年去外面了,隔段时间,经人捎些钱、带点消息过来!”
“哦,”林子航没想到,这普通人家竟也有武道中人。
杨老又吃了几片肉,喝了点酒,便起身,对唐十三、林子航道:“两位戌,小老儿也看出来了,二位不似普通人,不过小老儿却只是个普通老汉,不曾想过那以武犯禁的事!”
顿了顿,他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小老儿和两位戌,也算萍水相逢,有几句话,便直说了!”
他看了两人一眼,没看出什么异样,这才说道:“自古以来,以武犯禁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所谓的行侠仗义,小老儿没有看到多少,倒是听说过不少恃强凌弱的人!”
“天地之间,有雄鹰遨游几天,也有蝼蚁苟且偷生,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生活,不能说苟且偷生的蝼蚁便不快活,也不能说俯视天下的雄鹰便真的一世无忧!只有了解自己需要什么,才能有一条明确的路去走,不论最后结局如何?”
“只要这条路没错,那么这一生无悔,就足够了!”
“怕只怕,人在选择的过程中忘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样的人,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杨老站起身来,伸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又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拿起酒葫芦,便告辞道:“叨扰两位戌了,之前小老儿那番话,二位权当一笑c了,小老儿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便径直走了!
林子航看着唐十三,半晌,才道:“十三,你想要什么?”
唐十三倒是不假思索道:“一世无忧!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