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韩站在最右边,他的左侧是一个身穿灰底绫纹袒领袍服的长者,这种袍服是当时最常见的官服,透过领口可以看见一面白色的内衣,以青巾为巾帻裹头,头上戴一顶进贤冠,腰间系有印绶,青绶三彩,青白红,长一丈七尺,一百二十首,这么看来此人便是冀州刺史王芬了。
在王芬之右又有一人,此人大约三十出头,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脸的书生气十足,从他腰间的绶带来看,此人当是魏郡郡守,以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在三人之后是四个黑衣苍头,也就是家仆。
左傲冉看着王芬、陈逸一老一少二人,心里已然再暗暗发笑了,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光看这两人一副书卷气就知道他们难成大事,虽然自己已经设下了套给他们钻,但是既然人来了,自己还须以礼相迎的。
“不知道刺史大人和郡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左傲冉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施礼道。
王芬也笑着拜道:“车骑将军年少有为,乃青年才俊中的翘楚,老夫特来一瞻风采啊!呵呵!哈哈!”左傲冉与王芬各自都心怀鬼胎,脸上却不露声色,一番虚于委蛇之后,年轻的陈逸首先沉不住气了。
“陈逸听说车骑将军自从军以来,破黄巾、平凉州、讨二张、定乌丸,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来车骑将军必有一番治军用兵的良策,今日既然来到车骑将军的军营,何不令我等儒生开开眼界?”陈逸说道。
王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陈郡守,你这么说话好像把车骑将军比作一介武夫似的,难道你忘记了车骑将军还是当世大儒郑玄、蔡邕、卢植的高足吗?”
陈逸恍然大悟道:“陈逸几乎忘却,车骑将军乃是郑玄、蔡邕、卢植三位大儒的门生,车骑将军嫉恶如仇的高洁情操,实在是我辈年少者的楷模。”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在试探左傲冉,就是为了摸摸左傲冉的底牌。
左傲冉微笑着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说道:“请二位到帐内说话!”
王芬和颜悦色的应诺,却对身边一直持斧而立的孙韩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就留在帐外待招吧!”
这一冷一热的差别完全被左傲冉看在了眼里,王芬对孙韩并不亲近,只要王芬一倒,左傲冉自己能出任冀州牧的话,孙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于是左傲冉和王芬、陈逸三人进入中军大帐坐定,帐内烛光摇曳,在三人的脸上都抹上了一层神秘又凶险的表情。
王芬首先说道:“听说车骑将军曾被许邵评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帅才,而后封笔再不评人,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左傲冉答道。
陈逸接着说道:“如今陛下宠信宦官,使得李赝这样的贤臣都遭羊元群之辈陷害,要不是车骑将军出世,震慑了那班宦官,恐怕还有更多忠直的大臣要受害啊!”
左傲冉假装叹气道:“只可惜陛下为奸人蒙蔽,阻塞了圣听啊!”
王芬狡黠的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失明的人如何会不辨黑白颠倒呢?如果这个人的眼睛完好,却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那他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吗?”
左傲冉故作莫名其妙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陈逸说道:“如果一个太守不称职,那就把这个太守贬谪,如果一个皇帝不称职呢?就应该有伊尹、霍光这样的人站出来!”陈逸迫不及待的亮出了底牌。
左傲冉“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慌张道:“陈郡守,王刺史请慎言啊!”
王芬似乎以为左傲冉心动了,便上前几步,为左傲冉详细的解释道:“不光我和陈郡守,南阳许攸,沛国周旌、曹操,平原华歆都愿意与我等共襄盛举,车骑将军乃是当时大儒的门生,更应该支持我等将宦者、黄门、常侍灭族,然后在废除昏庸的皇帝,拥立合肥侯为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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