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阎王项阳一进医院,先和滕二虎续了一会儿旧,期间也和旁边其他混子寒暄几句。不过二虎看出来了,他一定是来当说客的,因为正常来到这屋里都应该先打听滕老三是怎么受的伤,打人的是谁,但是他没问,就问了句“老三伤好点了吧?”也是显的敷衍了事。
果然,没一会儿这项阳就话入正题了:“我说二弟呀,我今天也是受人之托来的,有两句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滕二虎一笑:“有啥话你尽管说吧,这屋也没有外人,基本你都认识。”又指着梁跃说:“这小兄弟也不是外人,也是我朋友,用洋炮轰霸王的就是他。”
项阳抬头看看梁跃:“英雄出少年呀,没想到这个梁大炮这么点的小岁数,二弟呀,看来咱们都老了,这打打杀杀的事儿不适合咱们喽。”
滕二虎说:“不过要是谁惹到咱哥们头上的话,咱要是发起疯来,这姜还是老的辣!”
“嘿嘿,看你,还不服老,哥我不行了,这几年光知道赚钱了,谁要是骂我几句我都不和他计较,做生意么,以和为贵。”
滕二虎又是一笑,没说啥,知道这厮这是在往沟里带自己。旁边刀疤忍不住了:“我说项哥,你不是有事儿要说么,啥事呀?”
“嘿嘿,哥几个,你们知道打老三的这小子是谁不?”
“不是姓方的么,我们都抓住他了,告诉他回去弄钱去了,也没讹他,正常要些医药费就得了。”
“这小子是税务局庞局的亲戚,他女婿的表弟,‘紫蔷薇’就是庞局长女婿开的。”
“那又怎样,这税务局长的亲戚就可以随便打人啦?别说是一个税务局长的亲戚,就是隆安市长的亲戚都不好使!”二虎还没说话,刀疤先火了。
项阳瞪了刀疤一眼:“你别瞎吵吵,我和二弟说话呢,你们听我把话说完。”
滕二虎把话接过来了:“你要说啥,就凭咱们这关系,你还能给对方当说客是怎么的,要动真格的你老兄也得向着我这边呀。”
项阳又嘿嘿两声,心里暗骂滕二虎狡诈,一上来就封口,但是也不能这么简单就把话憋回去呀,叹口气说:“二弟呀,要是论交情,我和你的关系那是没人可比的,但是这个方同他和我有些亲戚,你说找到我头上了我也没法不出这个头,老哥我也是觉得和你能说得上话,这才舍这老脸过来和你讨个人情……”
“这么说感情你和税务局长也有亲戚,那你的狗场那个是不是不用上税呀?”刀疤在一旁打岔。
项阳没理他,继续和滕二虎说:“方同就是一个打工的,家里穷的腚眼子摇铃铛——叮当响,你就是打死他,他也拿不出十几万来呀。”
滕二虎脸撂下了,一脸的横肉一颤一颤的:“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没钱就可以把老三打成这逼样,我们滕家哥几个以后还混不混了,他不是还找了好几个人呢么,每人三万,一分都不能少,本来他就是拿完钱我都想再揍他一顿,但是有你这方面我就不追究了,不过钱一分也不能少。”
项阳挺尴尬,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最后又看看滕老三,滕老三说:“你看我也没用,这我还少要一万呢,我屁股上那一刀白挨了。”
项阳又转向滕二虎说:“二弟8绺雒孀樱你少要些也成呀,今天这事儿过去,咱哥俩交的日子不是还长着呢么,要不这样,八万吧,我帮他借借。”
滕二虎冷着脸转过去,朝旁边的人要了一支烟,自己点着抽上了,刀疤说了:“项哥,你可真不愧是做买卖的出身,这事儿还讨价还价呀?”
项阳又是一瞪眼:“我和二弟说话,你老叭叭啥?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刀疤就是个一勇之夫,这些年也没混到多少钱,就是跟着滕二虎混,项阳根本沒瞧起他,滕二虎不给面子,他这火就冲刀疤来了。刀疤也不在乎他:“我靠,我和二虎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弟弟挨打就是我弟弟挨打,谁也不好使。”
项阳看看滕二虎,滕二虎就抽烟,也不说话,也不看他。项阳明白自己这是不好使了,冲刀疤说:“行,兄弟你挺威风,不过我冲我二弟面子,不和你一般计较,咱们以后社会上见。”
“粮库死个耗子,松花江死个白漂子,这多大个事儿呀!”刀疤撇着嘴说。
项阳又问二虎:“兄弟,当哥的这一句话在你面前就一文不值么?”
滕二虎说:“项哥,你这是难为我,我弟弟受这么大委屈我就让他拿这么俩钱还多呀,依着我以前的脾气他就是给我钱我都不要,我早就残废他了。你啥也别说了,咱们朋友还是朋友,这是两回事儿,这事你也别再提了,否则伤到咱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
项阳见滕二虎话说绝了,也没办法了,知道自己份量不够了,也不多说了,不过项阳是面上人,也没表现出来不高兴来,临走还掏出二百块钱来递过来:“也没给老三买点啥,这钱给他买点水果吧。”
滕二虎没接,项阳转身又递给滕老三,滕老三想接,俩手都缠着绷带呢,忙抬头对站在床头的梁跃说:“梁子,快帮我接过来。”梁跃接过来扔在他枕头边了。
项阳走了,这一下午又来过两个说客,不过还没有项阳有力度呢,有一个刚一开口就被滕二虎给骂出去了,梁跃乐于在这儿看热闹,荆玉倩给他打传呼他都没回,不过也是知道她没啥大事儿,就是想让自己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