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大厅门口处围了一大群人,梁跃垫着脚尖往圈里一看,只见一个男人一手拿了一把匕首,另一只手薅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一脚一脚的正狠命地踢呢。这个女人很狼狈,浑身是土,显然是被打倒时在地上滚的,后背上还有不少血迹,应该是被男人用匕首扎到了。
梁跃只看了一眼,脑袋顿时“嗡”了一声,挨打的人正是小九。
两个治安员冲了过去,但是没有靠的太近,站在两米开外,对着那个男人喊道:“赶紧放开她,不得行凶!”
那个男人抬头骂道:“滚一边去,她是我老婆。”
梁跃一听声音,马上就听出了这个破锣一般的哑嗓子,可不就是小九的老公孙坚么。
孙坚被小九一顿剪子没捅死,救过来以后就一直在找小九,腰里总别着一把匕首,发誓要废了小九。也是今天太巧,孙坚刚到隆安下车,在站前的摊上买了点水果,一回头和小九走了个对脸,冤家见面,不用多说就动上手了,小九虽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肯示弱,打倒了就起来,还挠了孙坚的脸两把,后来被这小子接连两刀捅在身上,顿时没了力气,被孙坚抓着头发按在地上就开踢,这小子也是红了眼了,见到治安员过来也不放手,用刀指着治安员骂:“我看你们谁敢过来,谁过来我捅死谁!”
俩治安员手里没有武器。一时僵住,也不敢贸然上前。
孙坚拉着小九的头发想要往人群外拽,忽然听见一声断喝:“放开她!”接着脑袋一震,一块板砖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这小子也算是抗打,一个跟头摔在地上紧接着就跳了起来,一看梁跃拿着半截砖头又冲他来了,他放脱小九就想跑。
梁跃见他跳过马路边的护栏,手里砖头飞出,正砸在孙坚的后心上,把他砸得向前抢了几步,本来砸这一下也不能怎么样他,但是正巧一辆卡车飞驰而过,孙坚失去重心向前抢了这几步,正好把自己送到了马路中间,卡车司机刹车不及,把孙坚撞的飞起一丈多高,“啪叽”摔下来趴在马路上,卡车旁边一辆拉着一车大米的货车躲闪不及,从孙坚的头上压了过去,孙坚顿时脑浆迸裂,鲜血四溅,眼见是活不成了。大伙都惊叫着围了过去,唯有梁跃没去看孙坚死活,回身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小九。
小九看是梁跃救了自己,先是一笑,接着流下泪来,不住的咳嗽。梁跃双手插到小九身下要把她抱起来,小九制止说:“不要动我,我好像是……好像是不行了。”
梁跃再看小九,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胸腹之间不住的往出冒血。梁跃的手都抖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霎那间满头大汗,不住说:“没事的,没事的,我这就抱你上医院。”他抱着小九站起来,旁边过来一个刚才盘问他的治安员,一拉他胳膊:“你别走呀,跟我到治安室来。”
梁跃手肘一挣摆脱他,抬腿一脚踢出,正中治安员的小腹,这治安员立马就堆下去了。梁跃抱着小九就跑,就听身后有人喊:“抓住他,抓杀人犯!”
梁跃抱着小九在路上边跑边拦出租车,但是司机一看他神情慌张,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人,都一打方向盘绕过去了,没人肯载他。这时警笛声响起,车站方向警灯闪烁,好几辆警车朝这边开来。
小九挣扎着说:“梁跃,快放下我……你……快走,别让警察抓到你。”
梁跃不理小九的催促,看着她越来越虚弱,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九忽然说:“梁跃你是不是又切到手了,怎么这么多血?我们还是不要学厨师了。”
梁跃一愣,看小九眼神迷离,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由心惊,忙招呼小九:“你怎么了,不要说胡话,快醒醒。”
小九勉强睁大眼睛,又对梁跃说:“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就是那天离开你,我一直后悔到现在……”
梁跃的眼泪终于下来了:“小九,你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梁跃抱着小九开始飞奔,过一个路口一辆出租车驶过,被突然冲过来的梁跃吓了一跳,一脚刹车踩住,伸出头来就骂:“你找死呀,找死去撞好车,我他妈撞死你也没钱赔给你!”
梁跃过来一开车门就把小九放进了副驾驶座位。司机一看更急了:“干嘛?干嘛?你要干嘛?”
梁跃也不说话,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一把拽出司机。司机抓着梁跃大喊:“光天化日……”忽然想到现在已经是黑天了就赶紧更正:“这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抢劫呀?”
梁跃吼道:“是呀,怎么样?”说着一拳挥出,这个司机当时就来个就地十八滚。
梁跃上了车,一踩油门,车子“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司机爬起来没命似的喊:“抢劫啦,抢劫啦!”
梁跃一边开车,一边看小九的情况,小九看着梁跃,费力地抬起手,把手搭在梁跃的手臂上,说:“不用去……医院了,我不行了,你帮我……”说着。忽然一口血喷出,接着头就栽到了梁跃的怀里,梁跃吓得赶紧刹车,扶起小九的头,慌张地说:“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小九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梁跃颤抖着手去探了一下小九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脉,眼泪一下子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小九已经断气了。
梁跃抱着小九的尸体流泪,头顶在小九的脸颊上,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这时远处警